我和白起纔剛從摩托車上下來,幾名身着特遣署隊服的特警便圍了上來,動作整齊劃一地向白起敬禮。
“指揮官。怎麼只有你們,其他人呢?”
“路上出了一點問題,這個等會再說。”
白起打斷他的問題,四下環顧了一週。
“準備得怎麼樣了?”
“被控制的隊員已經鎖定了位置,隨時可以開始。”
爲首的特警說完,白起好像舒了口氣,我卻面露疑惑。
“什麼準備?”
“突擊。”
突擊?!
“等、等一下!剛剛在車上你不是跟我說,梁季中的要求是‘讓queen一個人進去’……”
白起戴好了耳麥,一邊調試着—邊往校舍看去,目光冷靜卻透着鋒芒。
“那是他的要求,但我不同意。”
“可是……”
周圍的特警們得到命令已經開始紛紛行動起來,我咬咬牙,乾脆伸手擋在了白起面前。
“梁季中要見的是我,他肯定已經想到了你們會設法突擊,所以纔會綁架那些孩子。”
“我們會同時完成解救。”
“可如果有意外怎麼辦?我們現在甚至不知道他想見我的目的……哪怕真的成功抓到了他,也不確定他是不是留有後手。不如就按照梁季中說的,由我一個人進入現場,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白起的表情出現些許鬆動,我垂下雙臂,認真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
我們的視線撞到一起,我舉起右手,手腕上的銀杏手鍊在黑暗之中散發出隱隱的光。
“我相信,如果我有危險你一定會出現的。所以你也再多相信我一點吧。”
短暫的沉默過後,白起將目光從我的腕間離開,擡手扶住了耳麥。
“行動有變。一分隊……掩護queen進入校舍,注意被控制的隊員。二分隊優先解救人質。”
我欣喜地望向白起,對上的是一雙深深望着我的琥珀眼眸。
“瀾清,注意安全。”
木門在身後闔上,發出“吱呀”的聲響。
破敗的房屋內部,只有零星的光點落在地上,我幾乎是摸着黑前進。
不知道過了多久,漸漸地,我終於適應了黑暗的視線,
才發現我離大門已經走了很遠了。
“……我已經進來了。”
我環顧四周,卻找不到梁季中,只能衝着空蕩蕩的屋內喊了—句。
四下安靜無聲,沒有迴應。
我略帶茫然地在原地轉了個圈,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脆響。
我猛地回過頭,黑暗之中,一團白色的雷電驟然劃過。
-
—道閃電劃破陰沉的天空,隨後到來的是轟隆的雷聲,以及不斷砸向玻璃的大雨。
在這樣紛雜吵鬧的瞬間,李澤言還是捕捉到了一縷漸漸清晰的聲音。
婉轉嗚咽着的小提琴聲越來越響,終於,一曲終了。
李澤言回過頭,黑暗之中,一個面容模糊的人一步步向他走近。
zero:“時間就快到了。”
他垂下眼,好像專注地望着地面,又好像在望向某個不知名的遠方。
“我知道。”
李澤言回答道,他的聲音低啞,和窗外的又一聲雷鳴融爲一體。
-
我擡手擋在身前,同時飛快地向後退去,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卻猛然鬆了一口氣。
“凌肖,你怎麼會在這裏……梁季中呢?”
又一道驚雷閃現,明晃晃的白色映照着凌肖的五官,讓我看清他挑眉的表情。
“你動作也太慢了,這麼久纔來。”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打量着我,一邊反問道。
“筆記本帶來了嗎?”
我頓了頓,伸手要去拿筆記本,剛想刨根問底,卻又聽到他的聲音。
“先放着,結束再給我。”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對於這人的反覆無常我居然已經有點習慣了。
我懶得跟他置氣,收回探進包裏的手,抓住他話頭中的關鍵詞追問。
“結束?你是說梁季中的事情嗎?”
凌肖悶着聲音“嗯”了一聲,看着我的眼神彷彿在說“不然呢”。
“你還沒有回答我,爲什麼你會在這裏。”
“還以爲你變聰明瞭,沒想到還是這麼笨。現在已經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了。我要是再不插手,這個世界就完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的聲音沉了下去,恰好窗外傳來轟隆隆的雷聲,讓我心頭猛地—跳。
“……哪有這麼誇張!”
凌肖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乾脆利落地換了個話題。
“特遣署的人怎麼安排的,讓你去吸引火力,他們負責撿漏?”
“你怎麼連特遣署的事也知道……不對,這話說得太難聽了,我是自願進來的!
梁季中不是要見我嗎,那我就讓他見個夠。至於特遣署的隊員,他們負責掩護我和解救人質。”
說到這,我轉了轉眼睛,看向凌肖。
“你知道孩子們都被關在哪嗎?”
“當然知道。”
“那我們快去救他們……對了,還有炸彈!炸彈的位置你也知道嗎?”
凌肖嗤笑了一聲,語氣滿是不屑。
“放心,有人比我們更需要保持這個破房子的完整。”
我正準備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凌肖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東西,向我丟來。
“這個拿着,免得你又摔倒。”
我接過那個不大的手電筒,剛想要反駁,突然,沉默的空氣裏響起“咻”的一聲。
一陣凜冽的寒意隨着那道聲音劃過我們身邊,我急忙按開了電筒,光源的盡頭站着好幾名穿着特遣署制服的人
然而,與方纔我在外面見到的隊員不同,他們的眼神看上去都異常空洞。
“是被梁季中控制的那些人……”
凌肖往前踏出一步,細小的電光兀地流竄在空氣中,發出聲響。
“無聊的把戲。”
他先是低聲“切”了一下,隨後提高了音量。
“樓梯在那邊,上樓右拐的最後一個房間,你去找那羣小孩,其他先別管。”
“那梁季中呢?”
“先別管,等我去找你。”
凌肖一字一頓地重複了一遍,我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對着他的背影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你小心點。”
說完我便舉起手電筒,轉頭往凌肖剛纔所指的方向跑去。
聽到身後響起急切的腳步聲,凌肖才終於回頭看了一眼。
嘴角纔剛剛浮現出一點弧度,下一秒,一道血痕驟然出現在臉頰上。
無形的線將破敗的房間分割開來,凌肖擡手擦了擦臉頰上的血跡,笑容加深了幾分。
“……有意思。”
驚雷響徹天地,很快又被雨聲蓋了過去。
“右拐的最後一個房間……”
我藉着微弱的燈光上樓,想了想,又關上了電筒。
現在梁季中還沒露面,在救出孩子們之前,我不能先暴露自己。
好在一路上都沒什麼動靜,我終於看到了右側走廊的盡頭。
“……最後一個房間,是哪個啊?”
黯淡的光從盡頭的窗戶投進來,照亮了左右兩側那兩扇—模一樣的門。
我有些遲疑,這時,黑暗中忽然傳來一陣很低很低的嗚咽。
“是這邊嗎?”
我將目光鎖定在右側的門扉上,輕輕地,推開了那扇門。
-
黑暗中的大門被推開了。
腳步聲迴響在大廳裏,helios轉身看向走近的人,表情沒有什麼波瀾。
而身邊的其他人則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hephaistos掃了helios一眼,頓了頓,輕咳一聲,打破了僵局。
“ares,歡迎回來。”
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用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迴應了他,轉而看向正前方的人。
“怎麼樣了?”
“就快完成了。”
helios的眼底閃過一絲憂慮,但很快便被掩了下去,他沒再說話,轉而往大門走去。
hephaistos問道:“你去哪?”
“東西交給他就行,我去解決點小麻煩。”
厚重的門扉重新闔上,銀白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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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抱着手機睡過去了,遲來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