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的目光稍凝,快步走上前去,急聲道:“我看看!”
一邊說着話,一邊將自己帶着的金鎖掏出來,蕭峯眼尖,一眼就看出阿朱的金鎖同那位姑娘的金鎖都是半片兒,如果所料不差,二者合一纔是一塊兒完整的金鎖。
果然!
兩片兒金鎖完美貼合。
“這...”阿朱心中頓時一陣慌亂,似有喜悅,也有畏懼。
“湖邊竹,盈盈綠,報平安,多喜樂...”一旁的阿碧念出了阿紫的金鎖刻着的詩句,然後頓了頓,又將阿朱金鎖上的詩句唸了出來:“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阿朱姐姐,她莫非是你的姊妹?”
如此想着,阿碧悄悄扯了扯阿紫左肩的衣角,阿朱也下意識看過去,屏着呼吸...
“呀!”
叮噹~
金鎖摔在地上,阿朱捂着嘴眼中似是帶着冷光。
蕭峯快步走上前去,帶着許些關切之意,問道:“怎麼了?”
東方不敗開口道:“小丫頭的肩膀上刻着一個‘段’字...想必阿朱姑娘左肩之上也有同樣的一個的印記吧?”
不等阿朱說話,阿碧便在一旁連連點頭。
刻着一個段字???
段譽眨眨眼,道:“哪個‘段’?”
“就是段公子的段。”
“呵...呵呵...呵呵呵...”段譽聞言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個人開始傻樂。
衆人見此,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推測,尤其是慕容復,神情最是精彩,好傢伙...段王爺當真是吾輩楷模。
王語嫣也好奇走上前去,重新打量起阿朱,以及躺在地上尚且昏迷不醒的阿紫,心說:原來是親妹妹啊。
“段公子能夠確認麼?”慕容復走到段譽身邊,彎着腰小聲問道,事關重大,還是確認一下爲好。
聽到慕容復詢問,段譽終於是緩過神來,也多虧這一次遇見的兩位妹妹是阿朱與阿紫,尚且未曾發展出不應有的感情。
此次衝擊對於段譽來說,相比前三次可算是九牛一毛,不過這也讓他稍稍鬆一口氣,萬一...是說萬一以後再遇上相愛之人,也可以放心大膽的相處了,畢竟自己的妹妹已經都找全了。
想到此處,段譽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終於是恢復了許些笑容,似同家人團聚之喜悅,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
“此前我爹與阮姨娘對在下說過,他們有兩個女兒,但是因爲一些不能抗拒的原因,無奈將兩個女兒先後送了出去...爲了以後能夠相認,將一塊兒金鎖分爲兩片兒,上面各自鐫刻着包含了阮姨娘名字的詩句,便是剛纔阿碧姑娘唸的那兩句,爲了以防金鎖丟失,還在她們的左肩上各自做了一個‘段’字標記。”說到這裏,段譽看向了阿朱,道:“原來阿朱姑娘也是我妹妹。”
說着,段譽又在蕭峯與慕容復身上打量了片刻,才口道:“哈...想不到在下年紀雖小,日後卻要成了你們兩位的大舅哥,到時候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段兒佳話。”
慕容復對此並無什麼異議,只是蕭峯下意識想要出口否認,但卻不知爲何...臨近張口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只能滿臉通紅。
偷眼去看阿朱,卻見阿朱此刻一心全在阿紫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段譽的話,這才稍稍鬆一口氣。
聚賢莊大院內的衆人,自東方不敗的獅吼功餘音剛剛散去時,便一個個全都提着一口真氣,如臨大敵。
一些江湖人甚至憋着一口氣,絲毫不敢放鬆...這一憋,就是一炷香。若非他們都是武學有成之輩,只怕一口氣喘不上來,能憋暈過去。
玄苦就沒有這些顧慮,一來是他佛法精深,四大皆空,二來是對方的一位主力選手他的弟子,所以根本不慌。
“他奶奶的!”
吳長風忍不住暗罵了一句,他是想要直接罵出來的,但想到對方是東方不敗,只能是在心裏問候一下對方的親人。
也有大着膽子跑出去看一眼的,比如說聚賢莊的少莊主,遊坦之。
作爲聚賢莊的少莊主,遊坦之在江湖上上的年輕一輩中,也算是一號人物,出門從來都是前呼後擁,耳中聽得的也盡是些阿諛奉承,再加上兩位莊主日常的貼心照顧,對於江湖險惡其實還是缺少一些認知的。
通俗一些講,就是有點兒認不清自己。
比如現在,他看到地上坐着一個紫衣服的姑娘,面色蒼白,神情慌張,兩隻手死死的抱在自己的胸前,鎖住自己的衣服,一雙烏溜溜地的大眼睛,本應是聚着精乖,可此刻盡全是“驚懼”。
而在她的身邊兒,還躺這兩個看門的弟子。
剩下全是自己不認識的江湖人,尤其是最前面的那個男子,一身的紅衣,雖然相貌及其俊朗,可他那一雙的冰冷冷的眼睛,卻讓人不寒而慄。
想起江湖傳言,遊坦之下意識出口道:“東方不敗!”
衆人早就看到了遊坦之,只是對他提不起什麼興趣...阿紫稍稍回神,向着遊坦之的方向看過去,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已經有姐姐覺悟的阿朱,時刻注意着這個不安分的“妹妹”,見她似乎有所異動,頓時一皺眉,急聲道:“阿紫!”
阿紫想要爭辯幾句,但是看着阿朱身邊一副要喫人的模樣的蕭峯,以及自己身邊冷若冰峯的東方不敗,心裏又是一顫...心說,剛纔還是太草率了。
我剛纔就不應該對東方不敗射出那一針...不對,我就該一直裝昏迷,睜開眼做什麼?
時間推前半炷香...
阿紫的武功其實還算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一般的二流江湖人,也多半兒不是她的對手,若是再讓她把從星宿派學來的那些歹毒暗器施展一遍,怕是一流的高手也極有可能着了道。
東方不敗剛纔的獅吼功確實是震到了她,但東方不敗本就沒打算以獅吼功傷人,二來也是阿紫的內功確實有所小成,及時護住了心脈,因此她經過短暫的眩暈之後,就很快清醒過來。
只是,她雖然醒過來,但她就是不張開眼,還裝死...再然後自然就聽到了衆人的交談聲,也得知了自己竟然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女兒,在場的還有自己的“同父異母”的親哥哥段譽,以及一母同胞的親姐姐的阿朱。
說實話,阿紫在聽到姐姐阿朱小聲啜泣時,心裏是有些慌張的,竟然有些不忍心睜開眼去看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