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紫悠記得以前是還需要花半天時間播種的。
“我們發現種土豆不必全部用種子,把土豆切成兩半,放在土中,再澆些水,第二天也能發芽長大。實驗了一次後,發現之後結的果實與播種的收穫差不多,就用了這個快捷的辦法。唯一的不好就是要留下一部分土豆做種。”秦三解釋道。
“原來如此。在收穫的時候,就能順便播種,確實省去了一些時間。就按這樣做吧。”紫悠說道。
“大家身體怎麼樣,感覺冷嗎?”她問。
“不冷。在大棚裏幹活,比在外面暖和多了。”
“嗯,叫福嬸多準備些熱茶水,棚內的熱水不能少,渴了就喝熱水,休息休息。”
“是。”
“如今我們谷內的收入,幾乎都靠土豆和棉花。冬天谷外的人們日子估計也不好過,多產些土豆就能多讓一些人活下去。所以要辛苦你們了。”紫悠說道。
“小姐宅心仁厚,收留了大家,給了我們這麼好的生活,幹活還給工資,這樣的待遇我們感激不盡,一定會盡職盡責爲谷內做事的。一點也不覺得辛苦。”
“你們過的舒適就好。等方便的時候,可以聽聽大家的意見,有什麼需求就告訴我,悠悠谷的建設還要靠大家出力。”
“是,屬下記住了。”
紫悠在大棚內走了一圈,人們對她都畢恭畢敬。這種感覺,習慣一段時間便能接受了。紫悠也知道,當人多了之後容易生是非,建立起威信和管理體系是必要的。
土豆地、棉花地、菜園都管理的僅僅有條,紫悠修建的小倉庫,休息亭,灌溉設施都派上了用場。在大冬天裏,這是一件喜事。冰雪皚皚種,還能繼續種菜有收穫,算是在亂世中最安慰人心的事。
不過,在谷外的人們,大部分生活可能不怎麼好過吧。
秦三陪着紫悠在各處轉悠,順便跟她講着最近谷內的事,紫悠也靜靜的聽着。
突然隔壁大棚內傳來一陣尖銳的罵聲。
“你幹什麼,瞎了眼了。我這是拿去廚房的,你攔什麼。”
“你胡說,我剛看你拿回自己家了!”
“瞎了你的狗眼!”那女人罵了一句,就要轉身離開。
“你罵人呢。不許走!這事得跟首領說清楚。”那年輕男子被這麼罵,便抓住婦女的衣裳,不讓她離開,竟是必需要分個青紅皁白的架勢。
“你放手!”
“你偷了土豆,不許走。”年輕男子死死抓住,高喊着:“都來看看啊,這人是小偷。”
“瞎了狗眼的混賬東西,你不過是個要飯的,信不信老孃把你趕出去。”那婦人破口大罵。
那年輕男子氣的不行,只大喊着:“秦首領,有人偷東西!”
他們在這高喊,馬上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細碎的討論聲傳來。
“是啊,谷內喫的這麼多,沒必要吧。”
“倉庫裏土豆都堆滿了,每天都能收穫,根本喫不完,爲什麼要偷呢?”
“我猜啊,可能是偷習慣了。往年冬天,難道沒幾個小偷?”有人說道。
經他這一提醒,短暫沉默後,人們說道:“還真是。往年冬天,各家都沒什麼喫的,早早的就把食物儲存着,只想着多囤些。家裏一定要有人看守,不然東西就被偷走了。”
“可是那是往年吶,現在食物這麼多,完全沒必要偷。”
“再說,谷裏可是定下了規矩,如果要土豆,是要買的,用每天發的工資買。咱們一天十銀元的收入,能買五十斤土豆了,寬裕的很。家裏不夠的話,買就是了。”
“那是。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人,還幹這不要臉的事。”
隔壁棚裏議論紛紛,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那邊婦女還在怒罵,似乎踢打踢打那年輕男子。那男子只是大聲呼叫着:“秦首領,秦首領,抓小偷了!”
紫悠看了一眼身後等候吩咐的秦三,道:“現在偷東西是如何處理的?”
“按市價購買。偷多少,罰多少。”
“土豆賣出去是一銀元一斤,谷內大家購買的價格比賣出去便宜不少,一銀元五斤。也不知道誰豬油蒙了心,還要偷谷內的東西。”秦三說道。
“嗯。”她點點頭。
此時外面又傳來婦女咆哮的聲音,“我女兒紅印可是谷主大人身邊的人,我到時候要告訴谷主大人,你們不好好做事,天天都懶,還欺負我一個老婆子,倒時候把你們趕出去,讓你們誰都在這待不了。”
聽她這麼說,周圍的聲音倒是小了些,也不敢再議論了。
原來是紅印的娘,翠嬸。
對這個婦人,紫悠記得很清楚,說話尖酸刻薄,紅印卻和她的性格天差地別。當初是她哭着喊着鬧着要紅印走,人是撒潑了些,對女兒還是關心的。當晚就求她去救紅印。
後來記憶深刻的便是她對福嬸兩個孩子的不滿,因爲顏左顏右把小兔子帶回家飼養,她覺得小孩是再偷東西,當時便把福嬸擠兌了一番。
好在當時紫悠在,她是知道福嬸的性格,也知道兩個小孩子一直在照顧動物,喜歡的緊,他們擔心小兔子晚上喫不好,才抱回家裏園子的。所以給福嬸解了圍。
如今聽見翠嬸仗着紅印在自己身邊侍奉,說出這種威脅他人的話來,紫悠生氣的很。不管她有沒有偷東西,這種人說出這樣的話,都容易挑起谷內的矛盾。
“去吧,就這麼處理。另外,跟大家說,在谷內大家人人平等,這裏是每一個人的家。有什麼建議和不滿,人人都可以提意見,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規矩對大家好,那我們就施行。但如果規矩定好了,有人不守規矩,就按規矩來,決不姑息。”紫悠靜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