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神級避難所 >第162章休息
    死混蛋:“你是離我最近的人,一個耳刮子就能扇到的距離。能頂到什麼時候頂到什麼時候,你死了,我再上。不過想想,你在敵軍陣前的恐懼,你不想我死也不想弟兄們死,使出喫奶的勁來活,用你恐懼的東西打仗。”

    於是李爾滾接受了這個,往沙盤前靠近了一步,而楚漢卿卻往後退了一步,如避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楚漢卿:“何光,你上。”

    那個愣頭小子一下子張口結舌,平時的飆勁無影無蹤:“啥?”

    楚漢卿:“你也是離我最近的人。離我近,不是天天在黃果的婆娘面前裝風雅賣肉,你早該上戰場,我也知道,你不想做我的刀架子,你早想上戰場----十五分鐘,收拾掉這草包,我讓你上戰場。”

    何光臉紅了一下,立刻便如狼似虎起來了,“是!”他瞧着的架勢像是打算撲上來,用拳頭把滾啦收拾了。

    滾啦只是看着死混蛋在沙盤上標註的那些通道,他知道那是他活下去的機會,因爲他不是個沒目的的人。

    因爲連山的設計的碉堡內部機動性強,支援可以馬上到達,甚至可以用全團的力量迅速對某點攻擊,這讓楚漢卿原本的計劃一個個都失敗了。何光全團殲滅,之後再派上的部下雖然用燃燒彈無差別攻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死混蛋向沙盤邊走,他現在瘸得比滾啦更狠。因爲他兩條腿都瘸。楚漢卿也向沙盤邊走,一邊鬆開永遠不松的第一個釦子,活動着關節。

    楚漢卿:“小孩子們都玩過了,現在咱們。”

    死混蛋:“小孩子都讓幾千人盡成飛煙了,現在咱們。”

    楚漢卿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沒這麼些外人在。他就算嘴巴子夠不着也會抓上什麼扔將過去。

    楚漢卿:“我停止攻擊。”

    死混蛋蹙着眉瞪着沙盤,意外意味着絕不輕鬆,他臉上罩着烏雲。

    停止攻擊絕不意味着放棄攻擊。南峯的三防現在就像被一羣豪豬圍着的刺蝟。

    生力軍在煙幕掩護下幾無損失地登岸,那是楚師最精銳的人馬,特務營、搜索連、警衛連。

    楚漢卿說:“你方已無力阻滯渡江,我以整建制特務營、搜索連、警衛連對攻擊兵力予以補充。浮橋未搭,戰車連無法渡江,但可於祭旗坡上建立固定發射陣地。我師可調配大部直瞄重火力隨舟渡江,重築陣地。我之炮兵、空軍對南峯山頂予以不間斷之轟炸騷擾,把你們壓在地下,無法重做部署。”

    死混蛋悶悶地說:“嗯,你做得到。”

    當飛機的再一次來臨和再一次遠離,山頭就像剛爆發完畢的火山,煙柱幾乎遮沒了西望的天空。

    陣列的坦克在餘治的口令下,開始從祭旗坡的陣地上輪番發炮轟擊,偶爾南天門頂直瞄火炮發射的炮彈會在它們中間炸開,溼重的揚土砸在坦克上,也砸到戰壕裏的人們。

    暮色下的楚師開始第三次進攻,暮色下的連山聯隊也開始第三次反擊。戰線已經拉近到如此距離。戰防炮幾乎在頂着工事開火,而炮手把炮彈引信截短到一個幾乎出膛就炸的距離。

    他們迅速就絞結在一起了,成了逐壕逐溝的爭奪,面對面的搶射。扔過來的手榴彈因爲距離過短被對方撿起來回擲,一段戰壕裏的衝刺----只要不被對方的攢射擊倒,就可以把刺刀扎進對方的身體。

    何光用刀狂砍着阻礙了部隊前進的鐵刺網。他不怕死,真不怕死,他倒下了,不是被子彈擊倒的,鐵刺網上閃爍着電火花。

    從南峯的主工事羣滾下來汽油桶,推它們下來的敵軍立刻扎回工事裏,然後那些玩意開始爆炸,炸得比炸彈還要響,然後裏邊的碎片飛射幾百米方圓。

    炮彈爲遠程壓制發射煙幕彈指示目標,但從三防上飛來的煙幕彈立刻和他發射的煙幕混爲一體----於是後續而來地炮彈在敵軍陣地上也在他們自己的陣地上炸開。

    指揮官從目瞪口呆到捶胸頓足。

    那兩雙眼睛互相瞪着,楚漢卿如虎。而死混蛋似足待機而噬的狗肉。

    死混蛋:“我保證我用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我親眼看到的,是將來會砸在我們頭上的。”

    楚漢卿便將冰冷的目光自死混蛋臉上移向沙盤:“特務營準備。”

    仍在進攻,仍在防禦,沒完沒了的進攻和沒完沒了的防禦。

    炮火在夜色下炸開,任何軍隊在這樣毀滅性的爆炸下都會暫緩攻擊的。但這兩支不會於是他們看見人在炸彈和鋼鐵之下如何渺小。

    炮彈終於炸上了南峯碉堡的表面,那意味着他們距目標已經只有一百多米的距離,但是爆炸過去,碉堡露出它石質的紋理,連槍眼炮眼裏發射的火舌都未稍停一下。

    敵軍從樹堡的上層露出身體,投擲的是整發改裝的炮彈和比通常手榴彈大十倍的特製手榴彈。它們在竭力用人梯和豎梯攀上碉堡的人們中間炸開。

    死混蛋龍紋今天不損,而是……他的戰法說出來都嫌惡毒。他給鐵棘刺通了電,在防線上不光佈設了地雷。

    還埋設了五公斤炸藥再加五公斤釘子這樣的搖控引爆,他用屍體堵住炸開的鐵絲網,讓小隊伍人通過地道在楚師背後出現,他從陡坡上投擲裝滿炸藥和玻璃片的汽油桶,楚師倚重的空中支援居然被他用炮彈發射的煙幕化解,他甚至用假煙幕把飛機引到了楚師頭上。他讓人看戰爭會如何歇斯底里,他也引來了最多的仇恨,全部來自正在對戰的自己人。

    楚漢卿說:“休息。”

    於是一切定格,一切嘎然而止。死了的,活着的,將死的。

    這個屋裏的氣氛像是凝固,所有人都用一種古怪的忿恨眼神看着沙盤前那個渾身汗漬、重傷並且精疲力竭的傢伙。連阿白亦是----連李爾滾亦是一種不可理喻的古怪眼神。

    楚漢卿低頭看着沙盤,楚漢卿不看他。

    楚漢卿:“正午早過。大家少事休憩。一小時後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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