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屋子裏大部分都堆滿了乾柴和稻草堆。
他們在稻草堆中央,拆了一個更大一點的地方,好容的下兩人。稻草鋪了厚厚的一層,兩人窩在稻草堆中央,又厚厚的蓋了一層,像是蠶繭的樣子,他們鑽進中央,不一會兒,到也熱氣暖融,不再寒冷。
除了稻草葉有點扎人,睡着也很暖和。
“韭兒,你怎麼今天一個人過來了呢?”
通過屋頂的漏洞,看着遙遠的夜空,石頭不解的問道。
“我離家出走了。。。”
田韭兒縮在稻草被裏,清澈的眼眸顯得孤寂無比,她望着深邃的星空,臉上充滿了迷茫和心痛。
她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石頭。
把家裏沒錢交稅,爹孃打算把他賣給大戶人家做奴僕的事情,還有她有病,不能流淚,要很多錢買靈芝才能活命的事,都一一告訴了石頭。
她不想被賣,也不想因爲自己的病拖累家裏人,於是決定離開家裏,來縣城謀生。
石頭聽了,一陣後怕的說道:“韭兒,你千萬別去大戶人家做丫鬟。那些人家,對待家奴是沒有善心的。我聽那些客人說的多了,奴僕丫鬟在大戶人家裏,死去是常有的事。就算沒有被折磨死,那也沒有盼頭的。賣了身,一輩子就只能在他們家裏做牛做馬,沒有翻身的日子。”
“你做的對。千萬不要答應。”
石頭轉過身,看着韭兒,像是在想着什麼。
“韭兒,你留在縣城,暫時住在我這裏吧,我們想辦法,給你找一份活做。”
“石頭哥,我不能住在這裏。那個掌櫃的那麼兇,若是知道你留我住在這裏,怕是又要打你了。”
田韭兒十分感激石頭的心意,但是,她是下定決心不連累家人出來謀生的人,更加不想因爲自己而連累石頭哥。
“韭兒,沒關係的。以後我當你的親人,這點事,應該的。”
“豆兒若是知道你來,她也會這麼做的。。”
石頭轉過頭,真摯的看着身邊躺着的女孩。
他在縣城裏生活,小舅舅死了,親妹妹生死不知,每天都獲得像是丟了魂兒一般。現在韭兒來了,他的心好像又被填滿了一點,生活也有了目標。
他希望韭兒好好的,這輩子都要護她周全。
田韭兒不忍再拒絕,消瘦的臉上露出信任的微笑,“嗯”。
他們躺在這柴屋裏,仰望着星空,靜靜的沒有說話,心卻靠近了許多。
。。。
“韭兒,你的淚石病是怎麼回事?從沒聽說過這種病。”
“我的病很奇怪。只要流淚,淚水就會變成青綠色的小石頭。然後就會大病不起。爲了治我的病,爹孃去出雲道觀跪了三天三夜纔得到藥方。那就是熬靈芝,喫一株十年份的靈芝,我才能補回元氣。”
田韭兒從懷裏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布包,從裏面倒出一顆珍珠大小,圓圓的小石頭,這些小石頭一共十二顆,是她從小流淚之後,積攢起來的,她不捨得扔。
“好漂亮的石頭。”
石頭不禁感嘆。
田韭兒看着這青石,心中卻很後怕。每一顆石頭代表了一次瀕臨死亡的經歷。她不知道着石頭到底是什麼,卻覺得這就是她的命。若是在這縣城,她再流淚,沒有靈芝,她恐怕就要命喪於此了。
石頭拿起石頭,用力的捏了捏,“好硬呢。居然是眼淚變的。這也太神奇了。”
他把小圓石對準柴房漏洞裏照射進來的星光,只見越發清瑩的柔光,青綠色石頭的內部像是流轉的液體,充滿了活力。
“這不會是寶石吧?這麼漂亮。那些富貴的小姐們身上經常穿戴着紅紅綠綠的寶石,和這個很像呢。若是賣出去,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田韭兒苦笑一聲。
“若是寶石,去出雲道觀給雲真人看時,他一眼就知道了。不會是寶石的。那些縣城裏的大夫,看過我的脈象後,連淚石都不敢碰,說是病瘟,怕是會傳染,只是放在桌上看着,他們也不認爲淚石能拿出去賣錢。”
“若是能換錢,爹孃早就行動了。這樣,我也不會爲買靈芝的銀錢發愁。一株靈芝,要一兩銀子呢。”
石頭心想,他在酒樓幹一天活是三文錢,一個月是九十文,做一年才能掙到一兩銀。韭兒的病要怎麼辦呢?
他愁苦的皺起眉。
“原本我是想來縣城找一份夥乾的。可是今天找了一下去,問了很多的店鋪,也沒人要我。我看着你被掌櫃的,還有江湖客人們欺負,覺得當夥計也不是長久之計。可能要找一個有前途點的活纔行。”
田韭深思了,認真的說道:“今天在找活的時候,我聽見藥鋪的人說神農谷要招弟子了。若是能被選中,一個月就能拿到一兩銀子。”
“我想,神農谷本就是開藥鋪的,說不定我能找到更好的醫治辦法,而且,每個月有了銀錢,我不愁花錢買靈芝,還能寄一些給爹孃。”
“神農谷?”
石頭有些驚詫,“神農谷可是江湖大幫派。去了神農谷,就是江湖中人了,要參與江湖爭鬥呢。”
他有些擔憂。
“你別看那些俠客們風光的很,他們可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很多剛入門的小弟子,還沒混成俠客,就會死掉。不然,那些江湖幫派爲什麼每年都會招那麼多的新弟子。”
對於平民百姓來說,江湖是高他們一等的另一個世界。
那些江湖豪客們橫行霸道,豪氣干雲,出手闊綽,身份地位堪比衙門官員,遊離於律法之外,一般人不敢得罪他們,百姓更是不敢靠近招惹。
他們憑藉高超的武功名震江湖,靠拳頭獲得地位,能打敗他們的,也只有江湖中人。他們在江湖中爭鬥,隨時都可能被殺害,地位被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