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一股不好的預感席捲而來,陳進忍不住繃緊了身子。
“世叔,恭喜你競標成功!”
只見,傅謹御在他面前站定,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俊臉佈滿了微笑開口說着。
見此,陳進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點了點頭。
然,下一秒,就見政府的負責也站在面前伸手與他相握,語調帶着些許疏離:“陳先生,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方案的事宜我部門已經全權交由傅先生公司負責,有什麼事情您可以與傅先生聯繫……”
“這、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話音剛落,陳進臉上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失殆盡,神色滿是迷惑。
“您還不知道吧,傅先生是我們這個項目的投資人。”
見陳進的表情,那人眨了眨眼解釋着,側頭與傅謹御相視一笑。
猛然,陳進本就泛白的臉色更加白得厲害,嘴脣也微微顫抖起來,難以置信開腔:“你說傅氏是這個項目的投資人?”
“是啊,這有什麼問題嗎?”
聞言,那人微微頷首不明白他怎麼一副這樣的表情。
聽着男人的話,陳進抿緊了脣瓣看向他身側的傅謹御,渾濁的眼眸深處滿是狠意。
沒想到他們竟然在這兒等着他呢?
怪不得他怎麼說他自從進入會場就沒有看到陳京韻,還以爲是陳氏來不及又或者是放棄了!
“世叔,祝我們合作愉快!”
睨着陳進的眼睛,傅謹御沒有絲毫迴避,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他意味深長的開腔。
話語中滿是嘲諷意味,直讓陳進氣得渾身發抖。
冷冷哼了哼,不情不願簽了合同,整場都拉着一張臉看也不看傅謹御一眼。
競標成功就必須要籤合同,如果是其他項目他還可以倒手包攬給其他公司,可唯獨這還是與政府有瓜葛的項目,他就算有那個想法也不敢去做。
陳進別提多氣憤,一想到一開始對這個項目滿抱希望。
可現在呢?
不僅項目甲方是傅謹御,而且還有政府的人監工!
這種項目都很難撈到油水,更別提想要大賺一筆了,此時的陳進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放進水裏好好洗一洗!
當時怎麼就聽信別人的話,會認爲這個項目油水多?
陳京韻和傅謹御擺明了就是給他下套,故意在他面前透露出這個項目,然後找人到處散播消息!
最可恨的是明明他就是投資人,還四處散播消息他要參與競標,做出一副對這個項目勢在必得的樣子!
然而,最後竟然還讓陸時安演戲,讓他不得不相信這是一個好項目!
一想到陸時安找到自己時的那副模樣,陳進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怎麼就那麼容易聽信了她的話!
如果不是信了她交給他的傅氏投標底價,不是信了底價上的那些印章,他是怎麼也不可能會踏進他們爲他準備好的圈套裏的!
他們可真真給他好好上了一課!
越想陳進就越是氣得渾身發抖,牙關緊閉,垂目看着手中的合同書胸口起伏得厲害。
這麼說的話,如果這個項目最終爛尾的話,他就是白白投資了!
可就算不爛尾,一個商城步行街建築起來也很花費時間,而前期所有款項都有他掏,工程結束投資方纔給他結算所有款項!
而政府也有投資,可政府的款項從下放再到手都不及百分之一。
投資方的款項只支付前期的地皮以及一些其他的,整個工程的款項都要壓到工程結束!
更別說這還是和政府有瓜葛的項目,中途如果有問題的話政府那關就很難過!
這麼想來,他這是給自己找了一個苦差事啊!
頓時,陳進欲哭無淚捏着合同的手微微收緊,指尖也因爲用力而泛白。
車內。
“我剛剛看到陳董事的臉色黑的呢,別提有多解氣了!”
駕駛座上的李特助一臉興奮的開口說着,一想到看到陳進那模樣他就忍不住笑出聲。
可說出口的話語並沒有人迴應,瞬間氣氛就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陸時安緊貼着車門看着窗外快速移動的景象,神情有些恍惚,腦海裏不時浮現出走廊上陳進說的那些話。
讓她不禁皺緊了眉頭,他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她還不知道傅謹御對陸家出手的真正原因,難不成傅謹御做那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嗎?
可是爲什麼偏偏是她家,也偏偏是他?
到底是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陸時安邊想邊皺緊了眉頭,蔥白的手指也忍不住扣緊,白皙的臉上神色略微難看。
一旁自從上車目光就在她身上的傅謹御,睨着她手上的動作,一抹迷惘從眼眸深處一閃而過。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倏地,用力扯了扯嘴角,傅謹御關切地開腔詢問。
突如其來的聲音惹得陸時安心下微緊,回過神有些茫然的看向身側的男人,後知後覺才緩慢地搖了搖頭。
見此,傅謹御面上的神情猛然冷了起來,連帶着開口的音調也泛着些許冷意,可話語依舊滿是對她的關切。
“自從上車你就心不在焉的,是出是什麼事了嗎?”
聞言,陸時安微怔了幾秒,隨後緊忙搖了搖頭嘴角輕輕上揚:“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
說着,就見她閉上雙眼靠着車窗,呼吸也逐漸綿長。
看着她這副模樣,傅謹御有些不滿但卻沒有開口,他感覺得到她的興致並不是很高,擺明了心裏有事不肯說。
但他也不會勉強她,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
直到車子停在院門口,陸時安便悠悠轉醒,在傅謹御開口之前就下了車大步流星徑直穿過院子往樓上臥室而去。
此時的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傅謹御。
她不敢胡亂猜測陳進的話,她生怕那些猜想會變成真的,可她想破了腦袋也只能聯想到那件事。
難道,那件事真的是母親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