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遺囑宣讀還有十五分鐘,他們來的可真早。
衆生面,衆生相。
道北霆不能左右他們想要分家產的心,但他們想要分家產的貪念而讓無辜的人收到牽連,那便是罪無可恕的。
他走進祠堂,看着各自坐下的宋家衆人。他們焦躁不安的等待,不知道已故的老太太到底給自己留了多少家產,一定要比這個多,要是比那個少了,肯定就是老太太的偏心……
大抵,他們想的就是這些。
最後,道北霆將目光落在宋懷古身上,冷眸緊緊地鎖着他。
宋懷古沒辦法忽視道北霆冷厲的眼神,卻又心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得別開眼去。
片刻,何律師及其助理拿着公文包走進了宋家祠堂,朝道北霆點頭示意。
“既然人都來齊了,宋先生能把時小姐放棄遺產的申明書拿出來,就開始宣讀遺囑。”何律師公事公辦地說道。
衆人洗耳恭聽,都特別想知道家產是如何分配的。
“舅舅,以我所知,遲歡被綁架了,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她親筆簽名的申明書。”道北霆淡聲問道,“還是,綁架遲歡的那個人,是你?”
原本期待着開遺囑的人聽到道北霆的話,都怔了一下,所以道北霆今天不是來等着開遺囑的,是來找遲歡的?
“我怎麼可能去綁架遲歡,開什麼玩笑?這份申明書是基於遲歡自願的原則下籤署的,雖然我不是學法律的,但也知道被迫簽下的協議是無效的,我用得着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宋懷古將遲歡親筆簽名的申明書拿了出來,末頁上面的確是遲歡的簽名。
“那你告訴我,遲歡在什麼地方?”
“她在什麼地方我怎麼會知道”宋懷古好不容易弄到遲歡簽名的申明書,眼瞅着就要開遺囑了,哪能被道北霆幾句話就給破壞了?“何律師,你快點開遺囑吧!”
“何律師,我懷疑這份協議是在當事人被迫的情況下籤署,我有權質疑它的真實性。”道北霆冷眼看着宋懷古。
“嗨,你這是非要和我們對着幹啊?”宋懷古從椅子上站起來,指着道北霆。
其餘宋家的人,也用各種歧義的眼神看着他,他這是存心來鬧事兒的吧!
“我說了我沒有綁架遲歡,思遠只是和她友好地談了一下……”
“談?怎麼談?在哪裏談?”道北霆登時從椅子上起來,看着臉色已經發白的宋思遠,“宋思遠,遲歡在哪兒?”
宋思遠本來就怕道北霆這個冷漠又無情的男人,被他這麼一吼,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
他哪裏知道父親會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給供出來了?提前串好的供詞怎麼在道北霆兩句之下就露出破綻來了?
“你……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遲歡的跟班。”宋思遠矢口否認,這要是承認了,那還得了?
“那好,找不到遲歡,你們就都別想知道遺囑的內容。”道北霆不在乎遺囑裏面是怎麼分配家產的,他可以等。
他坐在椅子上,靜候。
“既然有人對這份申明書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那還是應該把時小姐找到。如果她能當着你們的面放棄遺囑繼承人的身份,就不會再有人懷疑了。”何律師順着道北霆的話說了下去。
在來之前,道北霆就和他通過電話,想要藉着這個遺囑宣讀會找到遲歡的下落。
“大哥,你要是知道遲歡在什麼地方,那就說出來,別耽誤大家的時間。”
“是啊,遲歡真要是自願放棄她遺產繼承人的身份,當着大家的面兒說一聲又怎麼了?”
“大哥,難道還真的像北霆說的那樣,你綁架了遲歡強迫她籤的這份申明?”
一句句的質問傳入宋懷古的耳中,他瞪了眼宋思遠,覺得他辦事不利。
祠堂裏面瞬間陷入一種譴責聲中,就在這個檔口,道北霆放在口袋裏面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是從紐約打過來的。
直接告訴男人,星辰的這通電話肯定會有所突破。
在宋家的人爭執不下時,道北霆出了祠堂,接了星辰的電話。
“叔叔,你跟我說媽媽不會不要我,她就真的回來了,謝謝你呀!”
“……”回紐約了?
道北霆和星辰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給周易打過去,“查遲歡的出境記錄,不能讓她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