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馬上準備。”
“等一下，”道北霆叫住了經理，補充一句，“所有菜裏面不要放味精和蔥。”
“是。”經理記下道北霆的要求，安靜地退出了包間。
遲歡心中咯噔了一下。
以爲他不會記着這些事情，卻在不經意間說出來的時候，着實讓遲歡的心跟着起伏了一下。
臉上，卻是波瀾不驚的表情。
有些傷害，並不是這些好能夠彌補的。在道北霆逼着她向盛淺予道歉的時候，她就已經對這個男人徹底死了心。
說來，遲歡和道北霆之間，的確還差一頓飯。
五年前遲歡說要請道北霆喫頓飯，結果讓他一個人在餐廳裏面一天一夜。五年後的遲歡在“既醉”等道北霆，雖然最後道北霆是被胡不歸給騙過去的，但如果他不在意遲歡，就算她死了，他都不會過去。
“小七和傅行止要解除婚約。”沉吟片刻，到底還是道北霆先開了口。
遲歡擡頭，詫異地看着道北霆。
“你沒告訴她我和傅行止其實什麼都沒發生嗎？”
“這不重要，關鍵在於傅行止的心中沒有小七，我不可能讓小七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
道北霆意指什麼，遲歡明白。
就算傅行止和道錦瑟解除婚約不是因爲五年前她和傅行止共處一晚的事情，但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出在傅行止喜歡遲歡這件事上。
如果是這樣，遲歡真的沒辦法再解釋什麼。
“她會找到真心愛她的人。”遲歡道，“這個世界上不是誰少了誰就活不下去的，沒能在一起的人只能說明不是對的人。”
她像是在說道錦瑟，又像是在說她自己。
侍應生敲門進來，將剛纔道北霆點的菜送了上來。
包間裏面多了一個人佈菜，讓空氣中少了那麼點尷尬的氣氛，擺好菜之後，侍應生將一瓶醒好的波爾多地區的紅酒拿了出來，準備給遲歡倒上。
酒品剛剛觸到高腳杯口，道北霆淡聲開口：“你先出去。”
侍應生及時收了紅酒，戴着手套的手將紅酒瓶放在桌上，恭敬地退出了包間，將門帶上。
少了一個人的包間，遲歡覺得氣氛似乎又凝重了許多，爲什麼就要讓他出去呢？在包間裏面倒酒不是很好？這樣大眼瞪小眼，遲歡會覺得消化不良。
“倒酒。”道北霆眼神放在那瓶紅酒上，似乎在說：你不倒還等着我倒？
……
道宅，盛淺予坐立不安。
道南謹同道宅生活，盛淺予怕遲早有一天往事會被揭穿，而她道太太的身份真的像那些人說的，朝不保夕。
在她焦灼不知所措的時候，母親孫怡芳打來電話。
盛淺予就接聽了電話，衝着孫怡芳說道：“我現在沒錢，別想着從我這邊拿錢！”
“我不是要和你拿錢，我是問你你弟弟怎麼今天早上去了道氏之後，就再沒有回來過！”孫怡芳聲音不比盛淺予的小！
盛淺予只覺得頭疼不已，“他不見了你來找我幹什麼？誰知道他是不是拿着錢出去胡吃海喝了！”
“他要是拿到錢會不跟我說？你以爲他像你這個沒良心的，嫁了豪門就把我們母子兩給忘記了！你別忘記了，要不是我們，怎麼可能嫁得了豪門？”
“我會去找秉文的下落，掛了。”
“哎……等等，我卡上又沒錢了，你給我打點過來。”
“我知道了。”說完，盛淺予掛了電話，卻因爲心情極度的糟糕，將手機一把扔了出去，砸在牆上的手機掉在地上，屏幕應聲而碎。
燥怒過後的盛淺予冷靜下來，想到母親的話，盛秉文他人呢？
盛淺予雙腿一軟，忽然間坐在了沙發上，不會是……
盤古七星，包間內。
酒過三巡，遲歡臉色微微發紅，因爲她本不擅喝酒，在紐約的時候也不需要陪上司出去應酬。
她喝了點溫水讓胃裏舒服舒服，又吃了點菜。期間，許清如的短信沒有回過來，遲坤也沒有打電話通知她會趕過來。
無人打擾的踐行宴。
不知道何時，道北霆已經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大概是爲了方便倒酒。
“喝了這杯就不喝了，我酒量不好。”遲歡看着道北霆給她到了小半杯的酒，剛纔是她倒酒的，結果男人嫌棄她倒酒的姿勢不對，自己拿過酒瓶倒。
反正道北霆這個人各種毛病，遲歡也不和他一般見識。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舉起了酒杯，對遲歡說道：“一路順風。”
遲歡淺笑一聲，“你不能對坐飛機的人說一路順風的，飛機掉下來，就走不了了。”
她晃着紅酒杯中的暗紅色液體，從光可鑑人的酒杯壁上看到了男人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