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走廊上昏暗的燈光透過鐵柵欄傳了進來，偶有巡視的女警走過，看着裏面靠牆坐着的遲歡。她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
巡視的女警剛開始還詢問一下，萬一人在這裏出點事，警局兜不起這個責任。
喊了名字之後，她會眨一下眼睛，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動靜。
後來，女警就習慣了。
聽局裏面其他人說，在商場停車場那邊找到一個女童，現場畫面很慘烈。任何一個母親看到那樣的畫面都會失控，她相信遲歡同樣也控制不住自己。
……
監控室，道北庭看着屏幕上遲歡在拘留室裏面一動不動地坐着。
賀錚已經讓監控室裏面的人都出去，雖然他們看到道北庭都很意外，那個應該已經入土爲安的男人，卻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撈不到人。”賀錚道，“你知道江水有多湍急，加上是晚上，我們下江撈人也是冒着生命危險的。”
道北庭沉默，他當然知道江水有多湍急，知道人掉下去，還是晚上，能撈上來，真的是看運氣。
“遲歡殺人是真，盛淺予綁架，買兇殺人也是真。怎麼判，到時候看法官吧……”賀錚道，“關於保釋，她這個犯罪情節比較嚴重，不允許保釋。”
道北庭只是看着屏幕當中的遲歡，眉頭微微蹙着，似乎在想什麼。
賀錚想，道北庭肯定不會讓他自己的女人留在警局，不管保釋金額多高，他都會把人弄出去。
只是出乎賀錚意料的是，道北庭說道：“讓她待在這兒反省反省。”
賀錚怔了一下，隨即說道：“行。”
很快，道北庭收回視線，問賀錚，“星辰呢？”
“醫院，傷得很重，估計……”
道北庭的臉色比剛纔還要難看，“我先去醫院，幫忙看着遲歡。”
道北庭應了一聲，準備往監控室外面走去，只是剛走兩步，只覺得眼前一片花白。
他身體的不適，賀錚都能看出來，想要伸手去扶。
結果手剛剛伸出來，道北庭就擺手拒絕。
聽聞，他的傷還沒有好透。
“你的傷沒事兒吧？”
“死不了。”道北庭說完，就從監控室裏面出去。
門外，沈長風和謝晉遲一臉凝重地站在外面，他們沒有把遲歡牢牢地看在甘棠居，讓人跑出來了，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長風，你留在警局，跟這件案子。”道北庭道，沒有譴責，“晉遲，你幫我聯繫最好的醫生。”
兩人點頭應道，但同時也看到道北庭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他版襯衫之下似乎沁出了點點的紅色。
“老大，你的傷……”
“沒事。”道北庭不甚在意，“現在除了警方這邊，還沒人知道我活着？”
“知道的那個，掉到河裏了。”謝晉遲說，他們也花了金錢去找人，但是湍急的江水，加上此時正在下的暴雨，想撈人，比登天還難。
道北庭深呼一口氣，但是現在只要一呼吸，就會牽動到身上的傷口，蹙着的眉頭，似乎都能夾死一隻蚊子。
“再找一個晚上，找不到人就算了。”道北庭知道如果過了今晚，就算把人撈上來，百分之百救不活，“長風，準備幫遲歡打官司。”
那也是沒辦法，那麼多人看着遲歡將盛淺予給推下去，難不成道北庭還能當那是一場玩笑？
不能。
唯有從盛淺予先找人綁架星辰入手，從遲歡那時情緒失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入手。
道北庭不再說什麼，拿着車鑰匙往外面走去。
意外在停車場見到周易，估計是沈長風他們叫來的，道北庭沒說什麼，把車鑰匙交給了他，自己上了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