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爲她考慮,她也知道。
十八歲那年和他在一起之後,遲歡才知道道北庭在牀上是個怎麼樣的男人,與平時穿着西裝衣冠楚楚的樣子的他完全不一樣。
用“重欲”來形容,要而不爲過。
後來分開,他和盛淺予分居,再和她重新在一起時,也就做過寥寥兩次。
估計早就忍不住了,結果碰上她懷孕。懷孕不說,還有先兆流產的情況,想做,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
“辛苦了。”遲歡迎上道北庭的眸子。
他深色的瞳仁當中全是深不見底的情緒,在聽到遲歡說這話的時候,嘴角抽了抽。
的確是辛苦。
“等你生了孩子再說。”男人聲音沉了幾分。
“……”遲歡轉移話題,“下去喫飯吧,晚上你們還要去給你爺爺守夜。”
越是名門望族,那些規矩一樣都少不了。
道正國這個一家之長去世,他們做小輩的,就應該去守夜。
道北庭作爲長孫,更是必須要到場的。
“嗯。”
……
傍晚,道北庭帶着遲歡去主宅,準備晚上看着長明燈。
本來宋懷玉也要去,道北庭讓她留在望園。
他的意思是,如果不是道明哲來請宋懷玉去,她就一直留在這兒。
想幫母親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由道明哲牽着宋懷玉的鼻子走。
“我要在主宅留整晚,晚點你自己回望園。”道北庭沒打算讓遲歡整夜留在主宅,她懷孕,熬不得夜。
“好。”遲歡本來想說留在那邊陪他,但想到道北庭估計是覺得她身體受不住,爲了不讓他擔心,遲歡答應下來。
說話間,道南謹匆匆從謹園出來,往停車場跑去,路過兩人的時候停了下來。
“去哪兒這麼急?”道北庭問了一句。
“程瀟出了點事兒,我現在得過去。爺爺那邊……”
“沒事,還有我。”道北庭道。
“多擔待了。”道南謹匆匆說道,走了兩步之後又折返回來,“大伯在主宅,你們兩別又起衝突了。”
“知道了。”
道南謹只是提醒了一句,沒想到這話一語成讖。
……
道南謹開車去了會所,剛纔程瀟的助理打電話來給他,說程瀟被投資方的人纏住,已經被灌了將近兩瓶紅酒。
但因爲他們的新電影需要投資,所以程瀟生生地承了下來。
“道總謝謝您來趕來,快去救救程姐吧,他們肯定不止給程姐灌酒這麼簡單……”小助理一邊說,眼睛都紅了。
道南謹黑着臉往包間走去,那些人是不知道程瀟是他道南謹要保駕護航的人?
手放在包間門把手上,裏面的對話傳入男人耳中。
“小程啊,這道家老頭子一死,整個道家就都落在道北庭手中。你的老相好,什麼都沒了。說說,你照顧那個廢人五年,拿到多少錢?”
“王總,我們……我們今天晚上是談投資的事情,和道家沒關係……”程瀟醉了,話都有些說不清。
但在強撐。
“這樣吧,你跟了我,道家那個廢人給你多少錢,我給雙倍。電影的投資,你想要多少要多少,我不差錢。”
“王總……我真的……和三少什麼關係都沒有……如果今天這個合約咱籤不了的話……改天再說。”程瀟道,“今天,我就先走了……”
“哼,你以爲今天你來了,就這麼容易走?”
說完,那個王總就一把將程瀟拉到沙發上,“我倒是要看看,道南謹看上的人,到底是什麼滋——”
“砰——”
王總的話還沒說完,包間門就從外面被打開。
傳說中的那個廢人道南謹,抄起桌上的酒瓶,照着王總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包間裏面人不少,但誰也不敢攔着道南謹,攔着那個王總口中的“廢人”。
“我道南謹的人,你他媽還沒資格碰!”道南謹將頭在流着血的王總從程瀟身上拉開,再將醉酒的程瀟從沙發上扶起來。
程瀟還在剛纔被欺凌的狀態當中,道南謹忽然間將她扶起來,她手腳並用地想要從道南謹的懷中出來。
“放開……”
“噓——”道南謹將食指放在程瀟的脣上,“是我。”
一句話,似乎有魔力一般,剛纔還亢奮的人,現在安靜下來。
是他,是道南謹。
待人安靜下來之後,道南謹才扶着她往外面走。
到門口時,裏面除了電視機裏面放出來的音樂之外,鴉雀無聲。
道南謹停了下來,轉身看着一屋子的人,一個一個看過去,似乎要將他們的面容都記住。
“記着,有個廢人明天要把你們的公司都解決了。”說完,道南謹纔將程瀟徹底地從包間裏面帶出去。
包間裏面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