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月亮高高掛起,餐廳內其樂融融,歡聲笑語。
飯後,道北霆被遲歡打發着去洗碗,她看着孩子們做作業。
寫完作業,遲歡讓孩子們看一會兒的電視。孩子的爹說要看科教頻道,孩子的娘說要看動畫片,兩人爭論不下的時候,發現孩子們已經回房間看書去了。
深夜,兩人給孩子們蓋完被子,一起回到房間做羞羞的事情。
他會抱着她入睡,半夜會下意識地給她蓋被子,會在她耳邊說“晚安,老婆”。
清晨醒來時,睜眼就是全世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們會有甜蜜的時候,也會有爭吵的瞬間,但那纔是生活。
是遲歡想要的生活。
但現在,那一切對遲歡來說,都像是夢一樣。
看,遲歡早就和道北霆在腦海中過完了一生。
他叫梁天琛,從他記事那天起,母親就告訴他,他們母子是被他爺爺和親生父親趕出家門,被逼無奈之下才到紐約生活。
因爲揹負着這樣的身世,所以梁天琛從小就比一般小孩兒要努力很多。他想讓母親開心,想讓她感覺到就算他們被趕出家門,一樣可以過好生活。
他沒去過幼稚園,五歲上的小學,每學年都是全a,一路跳級讀大學。
大學畢業那年,他不過十八歲。
對於同齡人,他們可能纔剛剛邁入大學校門。而他,已經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並且拿到耶魯大學研究生入學offer。
他一邊學習,一邊用自己打工賺來的錢,註冊了一個公司。
精於投資的他,在十八歲這一年,賺了自己的第一桶金。
後來的幾年裏面,他將自己的公司越做越大,已經從當初只有十人的小工作室發展成爲上千人的上市公司。
他賺了很多錢,擁有了一定的社會地位。
但母親跟他說,他還可以做得更好。
他知道母親的標準,想讓他的企業做到道氏那麼大,儘管母親沒有明說,但他什麼都知道。
於是,他回梁氏繼續工作。
他穿梭於各個談判桌和會議室之間,談下一個又一個合作,爲梁氏帶來高額的利潤。
有一次,梁天琛終於問了母親,更好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母親說:你想安於現狀嗎?
他回答不上,從母親那邊碰了一鼻子的灰回市區。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回城的時候路上能見度很低。
他的車子差點撞上一個孕婦,但也是因爲他的責任孕婦才跌倒的,他立刻下車查看,以防萬一,他還是將人送送到醫院。
從孕婦隨身攜帶的包裏面翻到了她的學生證和身份證。
叫遲歡。
腦海中瞬間想到一句話——
十方之內皆安樂。
繳費安排住院,做完這一切,他又留了些美元在她枕頭下。
大概,有些人的緣分遠不會因爲一次見面而畫上句號。
小半年後,在公司招聘會上,他再次看到她。
她也認出他,招聘會結束之後,她把一個信封遞給他。
裏面裝着一些美元,遠超於當時他放在她枕頭下的數額。
他說:不用給我,是我差點撞了你。
她說:當時你留下的錢,幫了我一個大忙,讓我生活沒有那麼窘迫。但你沒有撞我,是雨下太大。
他笑着說:怪天?
她答:是呢,老天爺就喜歡捉弄人。
他看了眼她的肚子,已經平平坦坦的,女孩兒更是瘦的不像是剛生完孩子。
許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說:孩子很健康,是個女兒。
他說:恭喜。
許是有過一面之緣,又或者冥冥之中註定他和道家那邊的人要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回頭和助理提了一嘴遲歡的事情,助理懂他的意思,便以實習生的由頭,讓她在梁氏工作。
偶爾上班的時候會遇到,她總是匆匆忙忙。不像其他office lady那樣穿着得體的工作套裝,她更喜歡穿平底鞋,方便上下班的時候匆匆穿過川流不息的紐約街頭。
他偶爾問一下助理那個女孩兒的事情,助理說得滔滔不絕。
說她在哪哪兒上學,住在哪兒,家裏還有個女兒,請了一個保姆照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