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
“斷了就好……”傅雷鬆了一口氣，“我也不是非要拆散你們，是……是人家已經結了婚，你再去……再去插一腳，就是破壞人家婚姻。我老了，傅家也沒有往日的榮耀，如果我走了，你一個人可怎麼辦？”
“爸，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傅行止打斷父親的話，儘管他知道生死有命，但他一直不覺得父親已經到了要離開的年紀。
在他記憶中，傅雷還是一個一生氣就喜歡朝他身上丟東西的男人，還能徒手撂倒四五個打手。
現在，傅雷說他總有要死的一天，說他怎麼辦？
“我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是成家立業了，我也就沒牽掛了，也好和你媽交代了。”
“那你就一直牽掛着。”
“你這孩子！”
相較於傅雷現在的和風細雨，傅行止還是比較喜歡傅雷之前動不動就暴躁的樣子。
現在這樣，不像他。
“行止，趁着我還活着，你快點結婚生孩子，讓我要看看孫子長什麼樣。”
連對象都沒有，哪來時間給他生一個孫子出來？
就算和道錦瑟生，也得等她和蔣川離婚。
道錦瑟啊……
似乎說起生孩子這件事，傅行止就沒想到過和別人做。
就連遲歡，他都沒想過。
那時候，道錦瑟是他的未婚妻，他理所當然地覺得他們兩個會結婚，會生孩子，會一起到老吧！
所以現在要讓他和道錦瑟以外的人生孩子，怎麼想怎麼彆扭。
“依米那個丫頭不錯，知道照顧人，尊敬長輩。還知根知底，你們要是在一起……”
“爸，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
聽傅行止說完這話，傅雷立刻把手放在胸口上，好像是傷口疼的樣子。
“怎麼了？傷口痛？我去叫醫生！”傅行止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準備去叫醫生。
“我是被你氣的！”傅雷道，“你要是不結婚，就是準備把我活活氣死。”
傅行止：“……”
怕不是不結婚會把傅雷氣死，而是不和依米結婚忘掉道錦瑟，會把傅雷氣死。
“好，我這就和依米結婚，讓你抱孫子。”傅行止沉聲道，“你這下滿意了？”
餐廳外，道錦瑟等蔣川出來。
見到道錦瑟還等在外面，蔣川倒是意外。
“剛去結賬，以爲你等不及先走了。”蔣川道，怎麼也是和道錦瑟的“朋友們”第一次喫飯，不買單似乎說不過去。
道錦瑟看着臉上掛着笑的蔣川，說實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打算幹什麼。
“送我回去，順便在車上聊兩句。”
“你這樣讓我有些不習慣。”
“你想讓我和你吵的話，奉陪。”
蔣川笑了一聲，伸手搭在道錦瑟肩膀上，沒上車，而是沿着人行道走着。
“我們好像還沒一起散過步。”蔣川手上用了力道，道錦瑟掙脫不開，“很多夫妻間該做的事兒，咱們兩都沒做，以後一件一件地補起來，好像也要不少時間。”
時間尚早，人行道上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蔣川讓道錦瑟走內側。
“蔣川，我這兩天仔細地想了一下，和你離婚之後，我大概還是需要找個人結婚。但下一個人的質量不一定比你高，甚至比你還要惡劣，所以……”
“不離婚了？”蔣川半是嘲弄地說道，因爲道錦瑟不知道下一個結婚對象會不會比他更糟糕，所以打算不離婚。
“不是你說的，離婚對道蔣兩家都沒什麼好處？”
蔣川沒再接着道錦瑟的話說下去，而是換了話題。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會所，那時候你還沒成年。”
“沒成年我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
話沒說完，道錦瑟就想起來了，那年她連十六歲都沒到，道南思在會所喝醉。女孩子在外面喝醉，回家是會被道正國狠狠訓斥，並且罰跪整晚的。
所以道南思讓酒保給道錦瑟打了電話，小姑娘馬上就來了會所接姐姐回家。
帶着道南思走的時候，幾個男人擋住了她們兩的去路。她不敢自報家門，怕傳到爺爺耳中。
但面對那幾個男人的輕挑，道錦瑟絲毫沒有退縮，反倒是用她三腳貓的身手嚇唬到了那幾個男人。
當然，最後是會所的保鏢巡視時，幫道錦瑟解了圍。
“想起來了？”蔣川提醒着道錦瑟，“你真以爲在會所那種地方，會有保鏢及時出現？”
“你？”道錦瑟詫異轉頭，看着蔣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