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明之紹武大帝 >第0048章 壓寨相公
    當朱聿鐭從房間裏面出來的時候,發現整個山都坳都張燈結綵,一派其喜洋洋。

    他剛要下樓,忽然聽得有人上樓,但見一排婦女一人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得樓來,魚貫而入:

    第一名婦女的托盤中放着一頂新郎儒巾;

    第二名婦女的托盤中放着一支銀花;

    第三名婦女的托盤中放着一件青色圓領長衫;

    第四名婦女的托盤中放着一條紅色錦緞;

    第五名婦女的托盤中放着一條青色絲絛;

    第六名婦女的托盤中放着一雙皁靴。

    朱聿鐭看着面前的六名婦女,看着她們手中托盤中的物什,說這丫頭不是久存逼婚之心誰信?

    馬瑞家的道:“新姑爺,穿上吧。今天這親不成,您老無論如何是走不脫的。”

    朱聿鐭道:“你的意思是說要我從了她嗎?”

    端着新郎儒巾的婦女笑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不要忤逆咱們當家的意思。”

    端着銀花的婦女道:“新姑爺,還是快換上吧,磨磨唧唧,天亮了也是要換的。”

    “哼……”馬瑞家的輕輕咳嗽了。

    所有的婦女立刻明白,所有婦女將手裏的托盤放到一張桌子上,然後兩個身材高大的婦女一左一右,一把將朱聿鐭按住,然後其他婦女扒衣服的扒衣服,扯褲子的扯褲子,脫鞋子的脫鞋子,三下五除二,就將一身新郎穿戴給朱聿鐭罩上了。

    朱聿鐭掙扎了,但是他越是掙扎,彷彿這些婦女越是有勁一般,就是死死的將他按住。

    到底他有沒有奮力的掙扎,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雖然儒巾有些歪,長衫也沒有穿得正,但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所有的婦女都圍着朱聿鐭欣賞,彷彿是在欣賞一件由她們親手打磨出來的藝術品一般。

    “新姑爺俊,真俊!”

    “當家的真是有眼光!”

    “不錯不錯,配得上咱們當家的。”

    ……

    “新姑爺,請下樓吧。”就在婦女們嘰嘰喳喳對着朱聿鐭評頭論足的時候,馬瑞家的將手一讓:“別讓當家的等久了。”

    朱聿鐭在馬瑞家的引領下,在一幫子婦女的簇擁下,下得樓來,進了一座白色牆體的高樓前,門檐的匾額上書寫着“馬家祠堂”四個大字。

    龍映真已經在祠堂裏面等朱聿鐭了,朱聿鐭見她頭戴鳳冠霞帔,身穿百褶大紅羅裙,頭上蒙着紅綾帕,她一走路,身上的環佩就叮咚作響。

    朱聿鐭剛一進祠堂,祠堂兩側的樂手就開始抄起自己的傢伙,打鼓的打鼓,敲鑼的敲鑼,喇叭和嗩吶吹奏着高昂而歡樂的調子,飄向雲際。

    “我當了女土匪頭子的壓寨相公嗎?”朱聿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由得暗道。

    這時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走進朱聿鐭道:“唐王殿下,咱們這山都坳是個小地方,您和當家的成親也較爲倉促,那些個什麼請媒、說合、納彩、請期等俗禮咱們就免了,您和當家的就直接拜堂吧。”

    祠堂的中間擺放着一張桌子,罩着大紅錦繡桌圍,上邊擺着一隻大香爐,燒着檀香。

    這張桌子稱之爲天地桌。

    天地桌的左右兩邊各放着一張凳子,凳子上各供奉着一塊靈牌。

    左邊的靈牌上書寫着大明太祖皇帝之靈位;

    右邊的凳子上的靈牌則書着父親大人馬公勝江之靈位。

    其實這位對朱元璋的大不敬,因爲無意之間將馬江勝和朱元璋擡到了一個高度,如果是在太平時節這個罪名已經夠上誅族了。

    但是這裏沒有一個人提起,就是朱聿鐭也不會提起。

    對於這樣的事,他根本就沒往心裏去。

    天地桌香爐後邊放着一個盛滿糧食的木鬥,上用紅紙封着,紅紙上放着一面銅鏡,又插着一杆秤。這也是上千年傳下的古老風俗,據說那秤和銅鏡象徵着夫妻倆對天明心,公平相待,而鬥中的糧食象徵着“米麪夫妻”,即夫妻要共同生活的意思。

    朱聿鐭被兩名婦女“押”到天地桌前,龍映真在兩名婦女的攙扶下到桌前站定。

    按照男左女右的規矩,朱聿鐭站在她的左邊。龍映真從頭上的紅綾帕下看見朱聿鐭的新皁靴,她知道朱聿鐭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一拜天地!”白髮老者高聲唱道。

    龍映真從容不迫的緩緩跪下;朱聿鐭則幾乎是被摁在了地上。

    “二拜高堂。”

    朱聿鐭和龍映真對着朱元璋和馬勝江的靈牌叩拜。

    “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等等!”正當要送入洞房的時候,龍映真突然喊道。

    白髮老者問道:“當家的,有什麼不妥嗎?”

    龍映真沒有理會那白髮老者,而是對朱聿鐭道:“夫君,快,幫着爲妻將頭上的蓋頭揭了。”

    “當家的,這蓋頭是要進了洞房才能揭的。”白髮老者提醒道:“這是規矩。”

    “那有那麼多的規矩,我是土匪,以前有女的當土匪的嗎?”龍映真對朱聿鐭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夫君,快,幫爲妻將蓋頭揭了。”

    “哦……”朱聿鐭隨手就將龍映真頭上的蓋頭揭了下來。

    按照規矩,洞房裏給朱聿鐭準備了一根秤桿,新婚夫妻進了洞房以後,丈夫要用這秤桿來挑開蓋頭,一則寓意稱心如意,一則寓意勤儉持家。

    就在朱聿鐭挑開龍映真蓋頭的那一刻,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龍映真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薄施脂粉,齒如含貝,漆黑濃密的秀髮上插着一支帶有小鈴的、一步三搖的鳳凰釵,眉宇間自有一番動人風韻。

    龍映真一把取下鳳冠霞帔,遞給馬瑞家的,捲起袖子,露出藕白一般的臂膀,道:“開席,上菜,喝酒,今天老孃高興,和兄弟們不醉不歸!”

    朱聿鐭看到這一幕,微微搖頭,喃喃自語道:“這娘們,已經完全被匪化了。”

    說話間,酒菜齊上,酒桌之上,無論男女,還是老少,觥籌交錯,划拳喫酒,揎臂猜枚,真個是熱鬧喧天。

    馬瑞家的手裏拿着鳳冠霞帔對朱聿鐭道:“姑爺,要不您先回房去等着當家的吧。”

    “你是要我回房去做怨夫嗎?”朱聿鐭雙眼一瞪:“她能喝酒我就不能喝嗎?東風吹,戰鼓擂,酒桌子上面誰怕誰,來一起喝,誰先爬下誰是烏龜!”

    此話一出,羣情激奮:

    “來,敬新郎官一個!”

    “敬新姑爺一個!”

    “新姑爺,好大的口氣,來來來,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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