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明之紹武大帝 >第0129章 神助攻
    多爾袞在北京調兵遣將,排兵佈陣的時候,湖廣總督何騰蛟也在長沙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在明朝時期,湖北、湖南統稱爲湖廣,洞庭湖以北稱之爲湖北,洞庭湖以南稱之爲湖南。

    從地形上講,湖北與湖南天然的連爲一體。湖北的東、北、西三面是山地,向南面敞開;湖南的東、南、西三面是山地,向北面敞開,兩省地形合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盆地。兩省境內的大小河流,均成向心匯入長江。更兼中間一個洞庭湖平原,魚米之鄉,十分的利於割據。

    何騰蛟正是看中了這種獨特的地形,做起了土皇帝的夢來。

    如今武昌已經落入了清軍的手中,湖南的北大門嶽州也被清軍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控制,這就對坐鎮長沙的何騰蛟形成了巨大的威脅。

    而長沙這個位置,對於進軍大西南的清軍來說,又至關重要。它南距五嶺,北界重湖,內撫蠻、瑤,外控黔、粵。從長沙南出則可撫福建連城、廣東韶州(韶關)之項背;東顧章江、貢水(皆贛州支流)就似在肘腋一般,隨時可取;對於西面的貴州而言,長沙就是它的咽喉要塞,長沙有失,滇黔震動。

    爭霸大西南,不得長沙,無以成席捲之勢。

    就在何騰蛟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忽然得了一個軍報,駐紮在嶽州的建虜突然東撤,往南昌方向去了。

    一開始何騰蛟還不相信這個軍報是真的,當他派出了四五批哨探回來的稟報都是建虜已經撤走的消息後,大喜過望,激動得淚流滿面。立刻命令牛萬才部進駐嶽州,封堵從湖北南下湖南的大門。

    既然沒有了外患,那就該收拾內憂了。

    何騰蛟的內憂是誰,正是堵胤錫麾下的李過、高一功所部闖軍。

    何騰蛟之所以將他們當做內憂,首先是因爲李過、高一功的名聲太響。

    李過和高一功名聲太響,對他何騰蛟有兩壞處。

    第一,怕他們鵲巢鳩佔。

    李過是闖賊的順位繼承人,他們雖然現在都在常德,歸堵胤錫調遣,如果那一天讓他們養成了氣力,先殺堵胤錫,然後揮師東進,攻打長沙,那自己的這個“湖廣王”可就坐不穩了;

    第二,容易“招蜂引蝶”。

    毋庸置疑,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去了江西,這顯然是衝着隆武帝和唐王去的,一旦他們消滅了隆武帝和唐王之後,只要進的目標有兩個,一個是他的湖南,一個是在廣西的永曆皇帝,如果將李過和高一功留在常德,而且常德威脅荊州,建虜是不會留下這個隱患的。

    那該如何收拾內憂的?

    打?

    自己的嫡系黃朝宣是打不過這些闖賊餘孽的,讓郝搖旗和馬進忠去打?

    他們不去。

    祕密抓捕,然後斬首?

    堵胤錫這個狗東西將李過和高一功看成寶貝疙瘩,時時爲他們兩個說話,沒有他的協助,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祕密抓捕李過和高一功。而且要抓就全部抓完,全部殺完,漏掉一個,後患無窮。

    打又打不過,殺又殺不了,剋扣他們的軍餉糧草,他們佔着常德,雖然喫不飽,但不會像當初的田見秀和袁宗第哪裏,被逼得走投無路,自己滾去了江西。

    何騰蛟思之再三之後,終於想出了一條妙計,那就是調。

    命令堵胤錫率領李過和高一功率軍進入江西去救援隆武帝,一旦成功,對於何騰蛟而言,那簡直就是一石三鳥。

    第一鳥,解除了內憂;

    第二鳥,消耗了建虜。闖軍餘孽去了江西,那必然是要和建虜血戰的,無論是建虜打敗了流寇,還是流寇打敗了建虜,對他湖南而言,那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第三鳥,在隆武帝和永曆帝之間玩弄權術。如果將來隆武帝得勢,他在建虜大舉進攻江西的時候,派這樣一支勁旅進入江西,隆武帝能不感謝他的雪中送炭嗎?永曆帝知道了也無傷大雅,因爲他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永曆帝,這是他的借賊滅虜之計。

    有的時候,一個人的成功,一件事業的輝煌,除了個人的努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豬對手在最關鍵時刻的神助攻。

    何騰蛟的妙計就是最成功的明着看是豬隊友,暗地裏是豬隊友的助攻。

    因爲當何騰蛟準備調堵胤錫率領李過、高一功部闖軍進贛的時候,田見秀已經到了李過、高一功的軍營之中。

    田見秀的懷裏雖然揣着朱聿鐭的草擬的隆武帝召堵胤錫入贛的聖旨,但是在往常德的路上他已經想好了,他不準備首先去見堵胤錫,而是先去會會自己的老兄弟老朋友。

    只要能說動李過和高一功入贛,堵胤錫跟不跟着來,那都不重要了。

    常德地處湘西,三國的時候叫武陵郡,它左包洞庭的險要,右控五溪(湖南懷化境內的五條溪水)的要害,雖然屬於湖南轄下,但地形上與貴州相似。

    田見秀到常德境內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來,雖然都是霏霏細雨,偶爾飄幾片雪花也是旋落旋化;或者乾脆是雨夾雪,細絨似的雪絲兒雜在雨霧中颯然落下,只將原本難行的山路攪得泥濘不堪,越發的難走。

    田見秀又不知李過、高一功現在在哪裏駐軍,經過了一番詢問之後,才知道李過和高一功的闖軍現在叫忠貞營,駐紮在常德府城東北面一百九十里處的津石坡上。

    田見秀又到了津石坡,整座忠貞營的大寨都依坡而建,溪水環繞,防守嚴密,井然有序。

    亭午時分,絳紅的冬雲愈壓愈重,陰沉廣袤的穹隆上煙霾滾動,像剛剛冷卻的烙鐵般灰暗中隱帶着殷紅。不一會兒的功夫,雪花開始滿天飛舞。

    就在這雪下得正緊的時候,田見秀騎着毛驢,領着隨行的親兵到了大營門前停下,一名忠貞營的兵士上前問道:“你是什麼人?這裏是你能停驢的地方嗎?”

    “我不能告訴你。”田見秀和藹可親的微笑着搖了搖頭道:“但是如果你能給你們將爺報個信,說有老朋友來了,你們的將爺一定會重賞你的。”

    那兵士又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田見秀,又看了看田見秀的隨行,見他們的眼中透着一股桀驁不馴之氣,大喊一聲:“來人,來人,有細作,有細作!”

    田見秀微微一笑,糾正道:“我不是細作,我是你們將爺的老朋友。”

    忠貞營的兵士不容分說,將田見秀一行人圍了起來,押進了營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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