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明之紹武大帝 >第0143章 說客蘇觀生
    金聲桓派人將章於天押進了府邸大堂,同時派人知會王得仁,讓王得仁去抓捕董學成。

    讓王得仁抓捕董學成就是讓王得仁的手上也沾上血,王得仁只有手上沾上了血纔會和自己一條心。

    王得仁會這麼老實的聽金聲桓的話?

    他聽。

    王得仁聽金聲桓的話並不是王得仁有多名的仁義,多麼的忠貞,而是因爲章於天和董學成其實也不是什麼好鳥,他們自從到了南昌以後,以各種理由向金聲桓和王得仁索賄,金聲桓的家底厚,王得仁以前是王體中的手下,有點錢都孝敬給王體中了。後來他雖然殺了王體中,兼併了王體中的家財,這是他用命換來的錢,哪裏捨得送給章於天和董學成,爲此章於天和董學成沒少給小鞋他穿,早就讓王得仁懷恨在心,現在讓他去抓捕董學成,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就在這個檔口,兩名金聲桓的親兵領着蘇觀生到了金聲桓的面前。

    金聲桓問道:“先生說是在下的老友,可是在下並不認識先生啊?”

    蘇觀生道:“金軍門坐鎮南昌,號令八方,如何認識在下這個無名之輩,不過在吉安和建昌的時候,在下都和在下的主人與軍門打過交到。”

    金聲桓當然明白蘇觀生所說的吉安和建昌打過交到是什麼意思,問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蘇觀生道:“在下大明東閣大學士蘇觀生。”

    “哦,原來是僞明的官,你就不怕本軍門將你繩之以法?”

    “怕,當然怕。”蘇觀生笑道:“但是下官相信,金軍門乃當世豪傑,不可能不知道相時而動的道理,所以下官也就冒死來拜見軍門了。”

    金聲桓哈哈一笑,將手一讓:“大人請!”

    金聲桓和蘇觀生進了府邸大堂,章於天已經被押着坐在哪裏。

    蘇觀生見章於天一身建虜的官袍,胸口繡着錦雞補子,這是建虜二品官的補子,如此說來,這人當是建虜的江西巡撫了,但他依舊明知故問道:“金軍門,這位大人是誰啊?”

    金聲桓道:“這位是我大清的江西巡撫章於天章大人。”

    蘇觀生聽了金聲桓的話,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現在還在自稱是“我大清”,這是明確無誤的在告訴自己,雖然我派人去和隆武帝、唐王聯繫了,但你們想讓我從大清的官變成大明的官,那就要看你們出什麼價錢了。

    其實,當蘇觀生出現在章於天面前的時候,金聲桓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但是,他還是想用章於天來給自己擡一擡身價,嚮明朝多要一分是一分。

    蘇觀生笑道:“金軍門,我大明和建虜有不共戴天之仇,勢同水火,你讓水和火同在一器之中,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金聲桓沒有想到蘇觀生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來,先是一愣,笑道:“不用心不行啊,不良苦也不行,如今我是大清的江西總兵,你們的僞唐王說了,如果我能捉住阿濟格、博洛、尼堪、勒克德渾、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或者是張存仁中的一人,就能封我一個贛王,可是這些人都沒來我南昌城,你要我去哪裏抓呀?如果我將章於天張大人,他是江西巡撫,還有董學成董大人,他是江西巡按,本軍門將他們送給僞唐王,僞唐王能封本軍門爲王嗎?”

    章於天一聽這話,立刻急了,倏地站起身來,被身後的兩名親兵按到椅子上。章於天聲色俱厲的道:“金聲桓,我大清待汝不薄,你爲何背叛故主!”

    金聲桓笑道:“章大人,不急不急嘛,首先我還沒有要投靠大明;其次,我投靠大明那叫反正,怎麼能說是背叛故主呢?我的故主應當是大明皇帝陛下----蘇大人,說說吧,如果本軍門將章於天和董學成送給唐王殿下,他能封我做贛王嗎?”

    蘇觀生道:“金軍門,你問我這個問題,確實是不好回答。”

    “這有什麼難的?行就行,不行我就殺了你,將你的人頭送到北京攝政王的面前以表忠心就成了。”

    蘇觀生聽了金聲桓的話,哈哈大笑:“坦誠,金軍門端的是坦誠。”蘇觀生雖然在笑,但是他的腦海之中正在快速的思考着對策:“金軍門啊,你這坦誠得讓下官不知該如何應對啊。”

    金聲桓一聽這話,冷笑道:“是嘛?那看來本軍門只有讓蘇大人的腦袋去看一看攝政王了。”

    “哈哈,”蘇觀生依舊在笑:“在下所謂的不知該如何應對,是怕誤了軍門。”

    “誤了?”

    “就是怕誤了軍門。”蘇觀生字斟句酌的道:“唐王殿下的令旨說得清清楚楚,軍門要是抓了唐王殿下開列的名單上的人,才晉封贛王,就算沒有抓住這些人,也是江西總督嗎,總督江西軍政事務。如果,下官現在爲了自己的腦袋不去北京,滿口答應軍門的要求,軍門反正之後,卻不能兌現,這不是誤了軍門嗎?”

    蘇觀生的一席話,說得金聲桓無言以對,良久方纔問道:“唐王的令旨可信嗎?”

    蘇觀生笑道:“金軍門,唐王能夠從一人一騎,到如今的千軍萬馬,並且能讓田見秀、袁宗第這些巨賊俯首聽命,殺得阿濟格丟盔卸甲,勒克德渾落荒而逃,耿仲明一命嗚呼,張存仁束手就擒,如果只靠欺瞞手段能有這般大的成就嗎?”

    章於天道:“金軍門,這位僞唐王的軍馬比起李自成如何?比起張獻忠如何?比起左良玉如何?比起江北四鎮如何?如今他們都已經授首,由此可知,天命在我大清,你去投靠這個僞唐王,不過是孤魂隨鬼啊!”

    金聲桓看了一眼章於天,問蘇觀生道:“章大人的話,你作何解啊?”

    蘇觀生道:“天命渺茫,豈是凡人所能知的?新莽以卑劣手段,驟取大漢天下,光武皇帝,雄才偉略,起於草莽,其兄劉寅被害之後,恐怕誰也不相信大漢能中興了?可是偏偏光武皇帝就是平定宇內,中興了大漢,若論天命,光武帝生於南陽,長於南陽,唐王殿下也是生於南陽,長於南陽,這難道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命嗎?”

    蘇觀生能做東閣大學士,那口才文章自然是花團錦簇,豈是章於天能與之辯駁的?

    蘇觀生再接再厲,火上澆油道:“金軍門,要從龍,就得乘早,遠的不說,就說這位章大人吧,他爲什麼做江西巡撫,想來他是在金軍門之前做了建虜的從龍之臣吧,再說那吳三桂、耿仲明、孔有德和尚可喜,他們的用兵韜略難道就真的在金軍門之上嗎?他們爲什麼封王?在建虜眼中,不就是從龍從得早嗎?金軍門如果反正唐王,立刻便是大明的江西總督,在驅逐建虜,恢復中華之中,難道金軍門不相信以自己的武略還不能爲大明建功立業出一個贛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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