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鐭一聽這話,心中暗道:“我是從被窩裏出來,那才叫春宵苦短……”
金聲桓笑道:“好你個袁宗第,什麼時候也學會孔夫子放屁了?行,以後我再得了標緻孃兒,一定挑個會識文斷句的送給你,讓她同你整天酸過來酸過去!”
朱聿鐭道:“虎臣啊,我想你和一功,還有宇霖留下來圍城,我領着人馬去安慶會一會建虜。”
高一功一聽要自己留下,問道:“殿下,爲何讓卑職留下?”
朱聿鐭道:“國勳啊,這裏不能沒有能挑大樑的武將啊,你和榆林王一起留下,由你們兩個挑起這副重擔,我才放心啊。”
金聲桓剛得了一個士紳家十六歲的姑娘,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對於朱聿鐭的這個將令,他是求之不得的,但是他的臉上卻要表現出極不情願的樣子,道:“殿下,卑職曾在建虜裏待過,對於建虜的習性卑職還是比較瞭解的,不如此戰就讓卑職跟着殿下一同出征吧。”
朱聿鐭跟這些草莽英雄混得久了,對於他們的脾性多多少少是有些瞭解的。如果能籠絡住他們,他們服你,那他們個個都願意爲你赴湯蹈火;如果籠絡不住,尤其是口服心不服的時候,那個個說得比唱的好聽,但是隻要有了機會,那就會毫不猶豫的對你下毒手。
在江湖比喻這一類人的手段有這麼一句話:砒霜拌辣椒。
就是形容他們:又毒又辣。
朱聿鐭道:“虎臣啊,你還是留在南京城外吧,咱們兩個王爺都去了安慶,那也太給他多爾袞面子了。我這個王爺去打多爾袞,你留在這裏圍住洪承疇,咱們這叫分工明確。”
金聲桓順水推舟道:“行,我金虎臣聽你唐王的調遣。”
“一功、宇霖,”朱聿鐭又對高一功道:“你們兩個要好好的輔佐虎臣,萬萬不可讓洪承疇逃脫了。”
高一功對於朱聿鐭的安排雖然有些不滿,但是他也不可能當着金聲桓的面去反駁朱聿鐭。
一切事情都決定以後,便各自回去準備去了。
朱聿鐭這樣安排部署是有原因的。
金聲桓看似是圍困南京的主將,其實真正的權利是我在高一功和蘇觀生的手裏的,原本朱聿鐭是要帶着高一功一同去安慶的,但是他一怕蘇觀生架空不住金聲桓,二怕蘇觀生調不動黨守素,這才決定留下高一功。
堵胤錫的身子沒有蘇觀生的健壯,其實他留下來比蘇觀生留下來更合適,但是李過是個不好相處的主,讓堵胤錫跟着一同出征,就是爲了便於和李過溝通。
在出徵的哪天早上,朱聿鐭還特意起了個大早,將自己的爲什麼這樣部署的原因告訴了高一功,當然,他不可能什麼都告訴高一功,只說有它高一功在南京城下,他才能放心的去攻打安慶。
高一功和堵胤錫所料不差,進駐安慶的建虜三千騎兵只是先頭部隊。
朱聿鐭領着大軍往安慶去的時候,沿路之上又得到了軍報:
譚泰和何洛會正率領三萬大軍往安慶方向過來。
在得到軍報之後,朱聿鐭當下放棄攻打安慶,轉而伏擊譚泰和何洛會的主力,只要能喫掉清軍的主力。
李過道:“殿下,我軍現在約莫是三萬,而建虜也在三萬上下,雖然我軍伏擊他們處於優勢,但是如果不能迅速的將譚泰、何洛會拿下,一旦有別處的建虜,或者是安慶城中的建虜過來增援譚何,那我軍的處境恐怕就會不利了。”
袁宗第道:“補之,你什麼時候變得膽小了?俺覺得殿下的計劃不錯。如果我軍現在去攻打安慶,這姓譚的和姓何的一定會加速前進,如果一兩天內拿不下安慶,那咱們可就有被建虜包餃子的可能啊。”
“漢舉叔,不是我膽子小了,而是這一戰對我軍而言,太過重要了,不敢不小心謹慎啊。”李過面色鄭重的道:“我軍三萬多,建虜也是三萬多,一比一,叔,你估摸咱們幾天能消滅他們?”
袁宗第道:“只要伏擊成功,一天的時光綽綽有餘。”
李過問道:“如果伏擊成功,一天之內沒有拿下譚何,安慶的建虜出援怎麼辦?”
袁宗第雙眼一瞪道:“他敢出援就一起打!”
李過不無憂慮的道:“三千建虜,雖然不多,但是……哎,當初在山海關的時候先帝也是這麼想的。”
“補之將軍,卑職以爲,就算一天之內沒有拿下譚何,安慶的建虜也決然不敢來救援譚何。”
衆人看去,說話的是忠順營的長史蘇淦黎。
朱聿鐭道:“蘇長史,說說你的理由。”
蘇淦黎年近四十,留着三羊鬍子,看人的時候總是眯着眼睛,顯然是視力不怎麼好,道:“殿下,安慶的建虜只有三千人,他們進了安慶,不過是給建虜的主力打前站的,決然不敢貿然離開安慶,退而言之,就算他們來救援譚何,敢傾巢而出嗎?浙直總督的水師可就在江面上蹲着咧。”
“有道理。”李過也不禁讚歎。
朱聿鐭對蘇淦黎道:“你接着說。”
蘇淦黎道:“不過在伏擊譚何之前還是要謹慎行事,多派遊騎私下裏偵查,看有沒有別的建虜離他們近,如果沒有,卑職以爲那就不必在乎安慶的建虜,先拿下譚何再說。”
蘇淦黎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袁宗第笑着對朱聿鐭道:“殿下,您給咱老袁配的這個長史不錯,鬼點子特別多。”
朱聿鐭笑問道:“漢舉,那你舍不捨得割愛,將蘇先生留給我做個軍師啊?”
“那不成,那不成。”袁宗第忙擺手道:“奶奶的,這財真的不能露白,露了就有人打主意。老蘇啊,今後有什麼妙計,只對咱一個人說,聽見沒有?”
蘇淦黎微笑着拱了拱手,沒有說話。
朱聿鐭問道:“大家還有沒有意見,沒意見那這回就這麼幹了?”
衆人齊道:“謹遵殿下令旨。”
“大家看具體的怎麼用兵啊?”朱聿鐭邊說邊向全場掃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