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南明之紹武大帝 >第0222章 幕僚獻計
    尉氏縣城在開封府以南九十里,西南到許州一百三十里,正橫亙在許州通往開封的大路之上。

    尉氏城頭旗甲鮮明,城東南的康陰城和城西南的向城也都是旌旗獵獵戰馬嘶鳴。

    這天一早,巡邏的騎兵抓住了一個明軍的細作,並從這名細作的身上搜出了一封書信。

    巡邏的騎兵不敢私自拆開書信,於是連人帶信,一起送給了濟爾哈朗。

    濟爾哈朗在看了書信之後,立刻將這名明軍的細作關押了起來,然後急忙將自己在開封延請的一個名叫劉顯圭的儒生在行轅中召開祕密會議。

    劉顯圭今年三十出頭,字吉高,開封人氏,是個儒生。他之所以能夠得到濟爾哈朗的賞識,因爲熟讀《三國演義》,甚至當着濟爾哈朗的面倒着背誦了一段《三國演義》,這樣濟爾哈朗驚爲天人。

    “先生,你說這個僞唐王是什麼意思?”濟爾哈朗將朱聿鐭的書信給劉顯圭看了以後問道。

    劉顯圭微微一笑道:“依奴才之見,無非兩個目的。”

    “那兩個目的?”

    “第一,”劉顯圭伸出一根手指:“緩兵;”接着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調撥。”

    濟爾哈朗聽了劉顯圭的話,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看來只有將這個細作和這封信一起交給攝政王,才能不中他的調撥之計了。”

    “不行!”劉顯圭立刻反對道:“如果王爺將這個細作和信件一起交給攝政王,那就恰好中了賊寇的詭計了。”

    “哦?”濟爾哈朗有些不信的搖了搖頭:“我連人帶信都給他多爾袞送去,怎麼可能會中了詭計呢?”

    劉顯圭道:“王爺,您想想,我天兵正在圍剿賊寇,可是這賊寇卻敢給王爺來送密信,顯然,此人是個亡命之徒,如果王爺將他交給了攝政王,他當着攝政王的面胡說一通,這不是恰好給了攝政王謀害王爺的口實嗎?這不過是曹操抹書離間馬超和韓遂的故事而已。”

    濟爾哈朗問道:“那你看怎麼辦纔好?”

    “不妨和這位僞唐王見一見。”劉顯圭湊近濟爾哈朗小聲道。

    “見一見?”濟爾哈朗一愣:“本王見他做什麼!”

    “這僞唐王不過是想緩兵而已,王爺不也需要緩兵嗎?”劉顯圭胸有成竹的道:“王爺,其實還有一條,也是最爲重要的。”

    “那一條?”濟爾哈朗問道。

    “如今河南巡撫被殺了,王爺難道無心任命一個自己的包衣奴才出任河南巡撫嗎?”

    濟爾哈朗之所以不敢和多爾袞正面叫板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地方官吏多是多爾袞的親信,自己一個沒有,如果能從河南這邊撕開一個口子,任命一個自己的奴才做巡撫這樣的要職,那日後這鹿死誰手,可就真的很難說了。濟爾哈朗問道:“如何任命本王自己的包衣做河南巡撫?”

    劉顯圭道:“這就要看這位僞唐王的本事了。”

    “此話怎講?”

    其實劉顯圭是他自己想做這河南巡撫,但是他又不好直說,也怕坐上之後,落得個吳景道的下場,於是他就向濟爾哈朗獻計。道:“王爺和這位僞唐王會面之後,可以告知僞唐王,如果他能聽從王爺的調遣,那麼王爺就幫他消滅盤踞在兩廣雲貴的朱由榔,並且告訴他,王爺回京以後,可以稟明天子,我大清和他僞明,可以劃江而治。”

    “你這是癡人說夢話,僞唐王怎麼可能聽從我的調遣!再者----”濟爾哈朗說到“再者”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猶如蒙上了一層薄霜:“你這不是要我出賣祖宗嗎!”

    劉顯圭見濟爾哈朗面露殺機,心中雖然慌得一批,但是卻故作沉着的道:“王爺,請聽奴才將話說完。”

    “你說!”

    劉顯圭道:“王爺,奴才的意思是,既然王爺您在河南,或者是您的包衣奴才來河南做巡撫,就要他僞唐王按兵不動,如果是攝政王再派河南巡撫來,就要僞唐王似殺死吳景道一樣殺死攝政王派來的官員……”

    濟爾哈朗道:“這個僞唐王不會這般聽話吧?”

    劉顯圭見濟爾哈朗的臉色平和了下來,道:“當然不是讓他僞唐王白乾,而是用替他消滅朱由榔和劃江而治作爲交換的條件。請王爺想想,先以河南爲開端,任命了王爺的包衣,隨後其他省份也會漸漸的任命王爺的包衣,待王爺在朝中的勢力能夠壓制住攝政王了,並且我天兵在征討朱由榔的時候,這僞唐王按兵不動,我軍順利的剿滅了朱由榔,那劃不劃江而治,還不是憑王爺您的一句話嗎?”

    濟爾哈朗聽了劉顯圭的話,下意識的摸了摸前額的光頭,沉默良久,道:“如果多爾袞知道了,追問下來,如何應答?”

    劉顯圭道:“只說王爺這是爲了誘捕僞唐王,可惜這僞唐王狡詐,讓他走脫了。”

    濟爾哈朗道:“那這事如果多爾袞追查下來,如何對付?”

    劉顯圭道:“所以,在和這僞唐王見面之後,可將僞唐王的書信呈遞給攝政王過目,只是這送書信的人,一定不能交給攝政王。這書信是死的,怎麼寫怎麼說,這都由王爺您來決定,可是人卻不好說了。”

    “如果多爾袞問人,怎麼回話?”

    劉顯圭道:“這個也簡單,只說爲了誘捕僞唐王,將送信的人放回去了。”

    濟爾哈朗聽了劉顯圭的話,端詳劉顯圭良久,只看得劉顯圭心中發毛,卻又不敢問。

    “嘿嘿----”忽然,濟爾哈朗冷冷的一笑:“你們這些漢人讀書把書都讀邪了!”

    劉顯圭聽了這話,才長長的噓了一口氣,一顆懸着的心,也就此放下。

    濟爾哈朗道:“吉高,去和這個探子說,本王願意和僞唐王一晤,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來處置辦理,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嗎?”

    劉顯圭當然明白,簡直是太明白了,和僞唐王會晤所有的事情讓自己來處理,意思不就是事情成了,好處都是你濟爾哈朗的,如果敗了,就拉我劉顯圭去背鍋嗎?

    可是,劉顯圭又有什麼辦法呢?誰叫自己生得賤,心甘情願的去做他濟爾哈朗的包衣奴才呢?誰叫自己官欲難抑,一心一意的想做那個河南巡撫呢?

    世間所有的煩惱和羞辱,無不來自慾望,尤其是非分之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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