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頭笑道:“陛下,俺石虎頭跟着你的那一天,咱們就沒幾個人,現在有一千多人,總比先要容易的多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朱聿鐭問衆人道:“你們想好了沒有?”
一千多學員齊道:“回稟陛下,想好了,跟着陛下出擊中原!”
朱聿鐭道:“行,那你們準備準備吧,隨時準備渡江。”
次日,六萬操練了不到半個月的義勇軍,準確的說,屬於加強版的義勇軍----比起久經沙場的正規軍,他們的戰鬥力是有待檢驗的,但是好賴他們是經過了半個月的正規軍的操練的----全部抵達南京城下。
此時第二艦隊和鄭成功的水師已經進入長江南京段江面。
首先第二艦隊和鄭成功的水師在江面上架起浮橋,一千學員和六萬加強版義勇軍渡過長江,抵達江北的浦口。
六萬大軍進入浦口以後,編組成五個軍,番號爲獨立第一至獨立第五軍。
一千抗虜軍政學堂的學員猶如骨骼一般,編入,不應該說是編入,而是嵌入這五個軍中。
從伍長到軍帥,全部都是學員,另還多出了四百多名學員。
朱聿鐭原本要將這四百多名學員留下,交給楊廷麟指揮。
一來這些學員不願意,二來楊廷麟也覺得朱聿鐭應當都帶上,可以編作自己的親兵,如果有軍官陣亡,可以隨時補充上去。
楊廷麟的意思是,窮家富路,多帶着人馬上路,終究是要安全一些的。
聽人勸,喫飽飯。
朱聿鐭最後接受了楊廷麟的建議。
朱聿鐭爲了迷惑阿濟格和范文程,他下令由馬重禧指揮這五個軍現在浦口幾日,目的是讓軍官和士兵熟悉,這叫做磨合。
大約磨合了五日之後,馬重禧率領着五個軍先行出發,往北突襲徐州。
而他自己則留在南京,每天上街,不是走街串巷,訪貧問寡就是去加固城防的工地,視察工程進展,並且鼓勵參加工程的百姓,要加快進度,因爲他準備將建虜全殲於南京城下。
清軍在南京也是有細作的,僞明的皇后龍映真已經親臨太平城下,正在攻打太平和朱聿鐭在南京的舉動,尤其是在民間鼓勵百姓的舉動很快就傳到了阿濟格和范文程的案頭。
阿濟格確信,朱聿鐭準備在南京城下和自己決一死戰;
范文程覺得事有蹊蹺。
事有蹊蹺必有妖。
那朱聿鐭的“妖”又會在哪裏呢?
范文程還拿捏不準。
朱聿鐭要的就是你拿捏不準!
在朱聿鐭準備去徐州去的頭兩天,朱聿鐭宣佈,明天由他親自監斬,將在歷次征戰中擒獲的清廷高官全部斬首示衆,以震懾建虜!
有哪些高官?
第一個就是洪承疇,第二個是張存仁,第三個是小博爾濟特氏的弟弟寶塔特。
清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鑼鼓聲便將沉睡的南京城喚醒。
紫禁城的午門外,街道兩旁早已站滿了百姓。
不一會兒,只見三兩囚車上監着三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被送到了刑場上。
前面兩個是漢人模樣,第三個一看便是關外人的樣貌。
到了刑場邊上,三名人犯被押下囚車,他們的鬆散的頭髮挽到頭頂,背上插上亡命旗,當場驗明正身。
洪承疇還算比較坦然,彷彿他已經看透了生死;
張存仁面色蒼白,儘管臉色灰白,卻竭力從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對死亡和對明人極度蔑視的微笑;
寶塔特因爲雙腿發軟,則是被拖上刑場的,到了斬首臺上,寶塔特的褲襠已經溼了,並且還傳出來一陣陣的惡臭。
“殺得好,殺得好啊!”圍觀的百姓紛紛議論:“洪承疇個狗漢奸,在咱們南京禍害了多少好人,他也有今天!”
“當初爲了討好這個阿濟格,十三四歲的黃花閨女,他是成羣成羣的,猶如趕牛趕羊一般的送給阿濟格,誰敢多說一句話,他就將說話的人滅門,今天終於不得好死了!”
“這陛下還是太善良了,應當將洪承疇千刀萬剮纔好!”
“應當將他一家都千刀萬剮!”
……
午時已到,從監斬臺的後邊向空中發出一聲炮響,震得全場一驚,有兩三匹戰馬振奮嘶鳴。
炮聲剛過,朱聿鐭喝令刀斧手準備行刑。
六個刀斧手,押着將洪承疇、張存仁和寶特塔跪好,使他面朝正南,對着百姓跪下。
第二聲炮響了。站在右邊的刀斧手將犯人脖頸後插的亡命旗拔掉,扔到地上,隨即走開。
除了洪承疇,就是張存仁都已經失去了勉強自持能力,癱在地上;寶特塔就不用多說了,癱在地上動也不動一下,彷彿已經死了。
刑場上萬頭攢動,屏息無聲。
第三次炮聲一響,站在犯人左邊的刀斧手用左手將犯人的髮髻一提,同時喝道:“跪好!”說時遲,那時快,人們只看見陽光下三道白光一閃,洪承疇、張存仁和寶特塔的頭顱齊刷刷的飛落地上,三股鮮血同時迸出三尺以外。
從刑場到城頭,看斬的百姓們迸發出震天動地的齊聲喝彩:
“大明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名刀斧手,分別彎腰,提起洪承疇、張存仁和寶特塔的人頭,在斬首臺上來回巡梭,向觀刑的百姓展示。
然後,遵照朱聿鐭的聖旨,將這三顆人頭掛在南京正西面的西華門上,即古人所說的“梟首示衆”。同時三日內不準給他們三個犯人收屍,這也既是古人所說的“暴屍三日”。
所有人都只以爲朱聿鐭這是在懲治漢奸和敵酋,殊不知,朱聿鐭這是在祭旗,爲自己的這一次遠征祭旗!
當然,這是一次不能明言的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