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頭在往徐州上任的時候,馬重禧拍着石虎頭的肩膀道:“老弟,哥哥有不濟事的時候,你可不能站在幹岸上瞧熱鬧哦?”
石虎頭道:“黑哥,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話,兄弟我一定全力以赴。”
時已深秋,鄱陽湖的水顯得比春夏兩季清亮。天空萬里無雲,燦爛的秋陽,照射着第一艦隊士兵們划起的水波,發出白花花的耀眼的亮光。
清軍因爲兵力不足,雖然攻佔了南昌,但是他們的防守重點卻不在南昌,當高一功、堵胤錫和施琅的十餘萬大軍,三百多艘戰船抵達南昌城的時候,駐守南昌的清軍在勒克德渾麾下猛將徐勇的率領下,幾乎是一箭未放就棄城而走,全部退往了九江。
和在九江厲兵秣馬,準備隨時與殘明餘孽接一死戰的愛新覺羅·鞏阿岱會合。
愛新覺羅·鞏阿岱不僅是多爾袞的心腹,更是一名能征善戰的猛將,累功進封爲貝子。
鄱陽湖的水面雖然比贛江要寬大,但是從鄱陽湖進入長江的入口卻十分的窄小,清軍爲了防止施琅的第一艦隊進入長江,在入口上打下了木樁,拉了鐵鏈,同時在入口西岸擺放了二十餘門紅衣大炮,嚴防死守。
在高一功的中軍行轅之中,高一功、堵胤錫和施琅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們攻打九江已經一個多月了,由於清軍準備充足,明軍主力竟然被擋在了九江以南,寸步難進。
大明新軍建軍以來,第一次被清軍阻擊得這般的難堪。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在明軍絞盡腦汁攻打九江而不可得的時候,田見秀的求援使者到了軍中。
安慶城遭到清軍東西夾擊,危在旦夕,請高將爺和堵大人務必快快攻佔九江,只要解除了安慶西面的危險,破東面建虜,輕而易舉。
高一功看了田見秀的求援書信,大喝一聲:“傳我將令,全軍立刻攻打九江城,我親自壓陣,擔憂畏縮不前者,陣前正法!”
“國勳,不要急。”安慶城對於這一次的兩軍會戰中的重要性,明清雙方的將領都是一清二楚的。堵胤錫雖然也急,但是他終究比高一功多一分的冷靜,問田見秀的信使道:“你具體說一說,現在安慶的形勢。楊漢嚴將軍和延平郡王的水師沒有從長江上去救援安慶嗎?”
信使回答:“還沒有,聽田將爺和袁將爺說,水師被建虜阻擋在太平、蕪湖一帶,靠不近安慶。”
施琅不解的問道:“那個朱成功的水師不是船多炮多,楊漢嚴的艦隊也是魯王和太湖的水師合併而成,船炮也是不少,他們爲什麼衝不過建虜的阻擋?”
信使答道:“建虜這一回是有備而來,在長江兩岸,利用高山,架設火炮,居高臨下,讓楊大人和延平郡王的水師都吃了苦頭。”
“都他媽的是廢物!”高一功怒罵一聲:“看來解圍安慶,只能靠咱們了!”
“不用攻佔九江?”高一功焦急的問道:“我的堵大人啊,不拿下九江,人馬過不去,怎麼解圍安慶?”
堵胤錫道:“如果咱們的目的只是解圍安慶,那十分的簡單,讓尊侯用他的艦隊,運送一到兩個軍的人馬,橫渡鄱陽湖,在鄱陽湖的東岸,也就是走饒州府,直插安慶。方纔這位兄弟----”堵胤錫指的是田見秀的信使,“安慶雖然在長江以北,但是我軍的人馬只要能依託饒州府,在安慶南岸站穩腳跟,保證安慶不成孤島,那就算暫時穩住了安慶的形勢。”
“穩住了安慶的形勢後,”堵胤錫命人將一張地圖撐開,掛在高一功和施琅的面前,接着侃侃而談道:“我們可以繼續攻打九江,如果建虜決意死守九江,我們就把九江的防務交給易金福的第一軍,而以主力兼程西進,突襲武昌。”
施琅看着地圖,摸了摸鼻子道:“九江都拿不下來,攻打武昌恐怕也難啊。”
高一功道:“我看可以,建虜的人馬都在九江,武昌應該沒有多少人,咱們就算拿不下武昌,嚇也嚇死勒克德渾這個狗東西。”
堵胤錫問那信使道:“南京方向有什麼動作?”
那信使道:“第五軍的曹軍帥和皇后娘娘正在攻打太平。”
堵胤錫一聽這話,又驚又喜,驚的是他沒有想到朱聿鐭會讓防守京城的第五軍出動,而且是連皇后娘娘都出動了,喜的是那樣的話進駐饒州的人馬可以配合第五軍,前後夾擊太平和蕪湖的建虜。堵胤錫道:“這一回建虜敗定了!”
高一功和施琅不約而同的問道:“怎麼說?”
堵胤錫道:“咱們現在這裏現在不算易金福的第一軍就有四個軍,以三個軍橫渡鄱陽湖,進入饒州,而以一個軍西進,攻打嶽州。”
高一功道:“堵大人,你這一東一西的分兵,那是兵家大忌啊。”
堵胤錫道:“國勳,聽我說完。以三個軍配合第五軍,一舉喫掉渡江的建虜,往西攻打嶽州的這個軍,不過是牽制一下湖廣的建虜而已,只要建虜來增援嶽州,他就立刻撤回南昌。現在讓咱們難受,和建虜陷入僵持的就是這渡江的一部分建虜,只要喫掉他們,楊漢嚴、朱成功的水師就可以直達安慶,而且咱們的主力和水師可以沿着長江一路逆流而上,打九江、打武昌,都不在話下。”
施琅問道:“如果我軍主力離開了南昌,九江的建虜反攻南昌,怎麼辦?”
堵胤錫看着施琅,雙目之中充滿的信任和決絕:“尊侯,南昌有第一軍,還有你的第一艦隊,在下就不信不能堅守到我軍反攻九江那一天。”
施琅問高一功道:“高將爺,你意下如何?”
“啪!”高一功猛的一拍桌子:“日他個仙人闆闆,就這麼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