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的殿堂下,風霄,徐天縱以及郡王古照三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皆躬身而立,在其面前站着一身穿錦袍,頭戴金冠的中年男人。
當朝皇主姓李名乾,李姓,是謂古蜀第一姓氏。
“這麼說,淨壇廟和玄奘寺聯手都沒能拿下花果山兩位山主?”李乾開口道。
三人見那兇猿,便知自己不是他一合之敵,早已退的遠遠的,見李乾問道,三人當即點頭稱是。
“那位橫擊兩大勢力的神祕人又是誰,可有來歷眉目?”
“不曾知曉。”徐天縱躬身道。
李乾淡淡的注視着徐天縱,徐天縱當即跪在地上,“臣辜負了皇主的信任,未能謀得仙法,萬死難辭其咎!”
良久,李乾才道:“起身吧,這不是你的錯。”
說着他移步御書房,留下三人站在大殿上。
三人對視一眼,只聽見威嚴的聲音傳來:“原定計劃不變,另加大通緝力度,懸賞孫天之子孫行,可提供確切行蹤消息者,加官進爵。”
……
孫行穿過熙熙攘攘的御道來到士樓前,手中握着一枚玄戒。
意識沉浸其中,細細感知着,他不由得蹙了蹙眉頭,這四萬靈玉是他最後的家當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踏步進入士樓,一樓依舊人頭攢動,喧鬧非凡。十八層士樓唯有一樓不設置廂房,這裏的消息共通且廉價。
對於初次來到琳琅古道,人生地不熟的異族來說頗爲友好。
孫行駐足其中,一邊四下張望,一邊留神傾聽着衆人的交談。
“借過,借過。”
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孫行身前擠過,一眨眼便消失在門前,正欲上去二樓的孫行忽然眉頭一皺,他摸向口袋,口袋空空如也,那枚玄戒也不知所蹤。
“是那個人!”
孫行暗道大意,當即擠出人羣,追了出去,正好看見御道盡頭那道嬌小的身影。
“還真是膽大包天,還有心情在那裏消費!”
孫行見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朝着那小賊衝了過去。
那人四下張望着,忽然瞥見奔來的孫行,她面色一變,掏出一把靈玉放在那小販攤上。
小販雙眼綻放金光,笑呵呵的收下。
“往哪裏跑!”
孫行施展羽遊身法,御道上留下一串殘影,本以爲這人是個普通的小毛賊,奈何施展全力,卻還是抓不到她,二人之間總保持着一段不多不少的距離。
小賊像是專門在等孫行似的,跑一段便停下來等等,侮辱性極強。
兩條主御道劃分荒城四大區域,其間又有數條輔道縱橫交錯,孫行在後面緊追,眼看着那小賊穿過輔道,出了城門。
荒城作爲琳琅古道的重要節點,有着四大勢力坐鎮,一般不會有人想不開在這裏作亂,一旦出了荒城,深入琳琅古道,殺人越貨的勾當便成了家常便飯。
沒有人會在意你是什麼身份,看你不爽,便是你不幸的開始。
孫行發誓,抓到他一定要把他的頭擰下來作夜壺。
荒漠丘陵,炎炎烈日,飛沙走石。
不知跑了多久,那小賊忽然停了下來,走向路邊一座兩層高的木樓。
一張巨大的帆布有四根粗壯的木頭撐起,紮根於地下,提供了一處長約三丈,寬約兩丈的陰涼。
四張小木桌搭配着幾根長凳橫在陰涼處,一老太手中拿着一串精緻的瑪瑙首飾,那小賊正對她說着什麼,老太褶皺的面龐頓時浮現一抹笑意。
孫行一愣,徑直朝着那小賊走了過去,小賊見孫行迎面走來,也不跑,端坐在那,面帶笑意。
孫行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陰涼處,那老太開口道:“後生,這是去哪?”
說着,那老太端起木桌上的茶壺,信手將那碗中的風沙倒掉,一碗清茶推到孫行面前。
孫行看了眼老婦,“我去哪?你倒是問問他好了!”
“我這孫女怎麼招惹你了?”那老太開口道。
孫女?
孫行聞言,頓時瞥了一眼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賊,一雙眼睛瞥向某處。
隨即又瞥了眼纏繞在老太手腕上的項鍊,冷哼一聲,卻是沒說什麼。
那小賊詫異的看了眼孫行,旋即摘下頭巾,露出一副精緻的面容。
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着,襯以小麥色的皮膚更顯妖魅。
“你是不是偷了這位小哥的東西,讓人家追到這裏來?”
說着,那老太伸手拽住她的耳朵,一邊對着孫行開口道:“不好意思,我這就讓她把偷的東西還給你。”
孫行有些口乾舌燥,他端起茶碗,一飲而盡,入口微苦的濁茶清熱解火,別具一番味道。
老太又道:“也是我以前對她太過溺愛,讓她養成了一些不好的習慣,如今改也改不掉了。”
一縷熱風吹來,帶着一絲淡淡的腥臭味道,孫行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天吶,這個人不要命了嗎?”
“禍事,禍事,這麼英俊的後生怎麼想不開呢!”
“多半是異鄉人,可惜了。”
“我寧願渴死,也不會去喝這老太的水。”
孫行看着古道上經過的幾個行者,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不解的眼神望向老太,老太面色平淡,顯然對於這種事情她已見怪不怪。
“傻小子,你怕不怕?”名叫寶兒的小賊打趣道。
孫行聽的一頭霧水,他看向寶兒,又看了眼沉默的老太,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奶奶的茶館此前在這古道上可謂是生意紅火,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都是因爲爺爺的緣故。”
孫行疑惑的看着兩人,只聽寶兒續道:
“爺爺以前不這樣的,自從有一次他很晚回來,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自那次之後,爺爺每逢天矇矇亮便出去,黃昏時纔回來,留下茶館交由奶奶打理。
有一次我悄摸摸的跟着爺爺出去才知道,爺爺竟然在古道上撿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