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閒聊一陣,夏梔將東西歸納好,回身到客廳又開始整理書桌和茶几,上面擺滿了雜誌和塗鴉板,一看就知道她不在的時候,這一大一小是過得怎樣瀟灑愜意。
她將雜誌收起來擺在一角,一低頭,竟看到桌上鋪着一份報紙。
頭版是一篇人物訪談,看到照片上的人,她目光一滯,心裏埋了很久的傷,在那一瞬又開始破土萌芽,撕扯着心頭不曾癒合過的缺口。
她迅速調開視線,將報紙疊起來,壓在雜誌下面。
身後,田夢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無奈的開口:“雖然過去這麼多年,你們也已經離了婚,但你一直都沒有忘記他吧?”
夏梔手上更加忙碌了,“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
夏梔輕笑,“我怎麼會知道呢?”
田夢望着她,難得正經道:“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你還有安迪啊!如果你再不把這個男人從心裏剔除,他真的會影響到你今後的幸福。”
夏梔的動作滯住,背對着她,半晌才喃喃出聲:“越是想要忘,就越會記得他的好,到最後反而是烙印得更加深刻。倒不如,隨它吧,也許真正的遺忘,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田夢望了望她,再沒說話。
現在回想起來,五年前的夏梔,就跟死過一回似的,除了對兒子的痛,還有痛失的自責與歉意。
能挺到今天,的確不易,所以,田夢也不會再苛求她什麼了。
田夢走過去,抽出那份報紙,裝作不在意的看了看那篇報道,說:“哦,原來他已經從國外回來了啊。”
夏梔默默埋低頭,用抹布一遍又一遍使勁擦着書桌桌面。
“咦?”田夢靠近那張照片,仔細盯着照片的右上角,“這是唐菀然?”
夏梔聽到這個名字時,只是眉頭緊了緊,也沒有過多的反應,仍是擦得用力。
“靠,不會吧?這女人怎麼一直陰魂不散啊?連人家出國都要跟去!她是不是不記得自己什麼身份了啊?”田夢說完,不禁搖頭,“粘得這緊,我是男人都不會喜歡的。”
夏梔充耳不聞,將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
第三天,夏梔回公司報到。
她現在就職的,是家規模不大的建築公司天水公司,多是承接一些中小型工程,夏梔工作沒多久,就先後考了二級建造師和預算員證,因爲表現突出,被提拔爲項目經理。
來到老闆辦公室,她敲門進去,“紅姐,我回來了。”
老闆項紅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漂亮,幹練,天水公司就是她一手創辦起來的,不過幾年就已步入正軌,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
項紅看夏梔進來,起身親自給她泡了茶,“呵呵,夏梔,你這次的表現不錯,王工頭打電話來說,要不是你,工地上還不知道會停工幾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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