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漱間出來,蘇蕎眼眶還有些泛紅,剛擡眼,就看到厲庭深已經穿戴好,手捏着手機,身姿筆挺的從陽臺那裏走過來。
至始至終都覺得自己現在和這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尷尬又彆扭,哪怕昨晚的荒唐事兒是有人蓄意製造,蘇蕎也不敢去直視男人一雙惹人深思的眸。
斂下眼瞼,她徑直趿着拖鞋,小碎步的往玄關那裏走去。
手剛搭上門把手,一隻力道殷實的大手,掌心乾熱的覆上了她的手背。
“我帶你去喫飯!”
被厲庭深強行拉着手,蘇蕎就像牽線木偶一樣踉踉蹌蹌的跟上男人的步伐。
下了樓,打掃海景房這邊的保潔員看到厲庭深牽着蘇蕎下樓時,紛紛頜首問安。
被幾個面容慈善的保潔阿姨看到自己臉頰發燙,蘇蕎低垂着眸子。
“厲庭深,你放開我!”
兩個人這樣的姿態太容易惹人遐想,她掙脫男人的力道加重。
沒有放開蘇蕎的意思,厲庭深加重了掌心的力道。
“放開你,你能乖乖聽話?”
雖然這個女人溫順的像是和小綿羊,但厲庭深知道她羊皮的外表下有一顆狼的心,就像昨晚,他後脊背上面不僅被這個小女人抓出了幾道紅痕,兩個人情到濃時,她更是反客爲主,自己變成“全自動”的取悅他,讓他好幾次都險些鬆了米青、關。
被厲庭深一句反問的話問得小臉發熱,在蘇蕎口乾舌燥的舔舐薄脣間,厲庭深已經牽着她的手,出了海景房。
坐在厲庭深的車子裏,蘇蕎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將目光落在窗外。
似乎,窗外的景色比車廂裏的極品男人更加讓她垂涎。
車子一路向市區駛去,百無聊賴的蘇蕎,側着白皙的小臉,留下圓潤線條的望向窗外。
窗外的街景,走馬觀花的閃過她的眼,卻讓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流連在上面的心思。
就像是中了邪似的,她的腦海中不住的閃爍出“情不自禁”四個字。
思緒煩躁的厲害,剛微微收斂住思緒的時候,看到不遠處的一個藥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趕忙讓厲庭深停車。
車子剛停了下來,蘇蕎就拉開車門向藥店那裏跑去。
昨晚兩個人都沒有做什麼善後處理,今早又被這個男人弄得自己身子一塌糊塗,蘇蕎一心想到的就是不要讓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
走到了導購臺那裏,她要了一盒避、孕、藥,顧不上用水,付了錢以後,蘇蕎拿出兩片避、孕、藥,作勢就吞下去。
“你做什麼?”
骨節分明的手指伸了過來,厲庭深奪過蘇蕎手裏的避、、藥。
看到藥盒上面的字,他當即就沉下了臉。
緊鎖眉頭,他不友善的眸光落在了眼前侷促不安的女人的臉上。
被眼前男人,灼熱黑幽的眸光看得渾身不自在,蘇蕎心尖兒顫了顫。
“昨晚的事情是個意外,我……我只是不想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
伸出兩個小手,蘇蕎就去厲庭深的大手裏搶避、孕、藥。
“厲庭深,你把藥給我,如果我沒有及時吃藥,真出了什麼事兒,後果就麻煩了!”
雖然吃藥對女性的身體不好,但是她覺得,相比較讓某些不該發生的事兒發生,她情願吃藥。
厲庭深不動聲色,任由蘇蕎怎麼抓自己手裏的藥盒,他都不肯給她。
“厲庭深,我吃了藥,這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這次,厲庭深乾脆將藥盒,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厲庭深,你……”因爲這個男人突然擅作主張的行爲,蘇蕎清澈的瞳仁裏帶着埋怨。
“任何事兒發生都沒關係,出了事兒,我負責!”
語氣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蘇蕎無從反駁。
這個男人就算是性子再怎麼陰晴不定,也不應該不爲她考慮後果。
有升騰的怒火在蘇蕎心口處盤踞,還不等她開口說些什麼,厲庭深直接扯住了她的手腕。
“懷上了你就生下來,正好,我爸媽急着抱孫子!”
蘇蕎:“……”
——
沒有去和厲庭深喫飯,蘇蕎鬧着情緒說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
沒有過多糾纏她,將她送到了舒彤的樓下,他就開車離開了。
看着厲庭深的車子開走,倦怠的蘇蕎舔了舔脣瓣,趕忙去了附近的藥店,要了一盒“毓婷”。
回到樓上,蘇蕎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接水吃藥。
“昨晚真的做了啊?”
舒彤的一句話,讓蘇蕎險些將水噴出來。
“咳咳……”抽出來兩張紙巾,蘇蕎憋紅着一張臉的擦着嘴角的水漬。
“我說蕎蕎,你不用這麼激動吧?好歹你都做了二十六年的處、女,發生這樣的事兒,你應該高興纔是啊?”
被舒彤的話說的小臉更紅、更燙,蘇蕎感覺臉上的熱量傳來到手心,將水杯裏的水都要煮開了。
“彤彤,你別鬧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雖然厲庭深沒有說昨晚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他說他們兩個人都被下了藥這件事兒,她信。
就算她再怎樣沒有酒量,喝了一杯紅酒,也不至於大腦迷迷糊糊的睜不開眼。
想到昨晚的荒唐事兒,再想到她的第一次,她的太陽穴都跟着泛起了脹痛。
“那是怎樣?一看你們昨天晚上就做的太投入,都忘了避、孕,不然你也不至於喫緊急避、孕、藥啊!”
舒彤嘖嘖做笑出聲,時不時的還用手比劃兩個人交、媾的姿態,樣子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習慣了自己好朋友這樣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蘇蕎沒有多說什麼,白了她一樣,轉身往臥室那裏走去。
“噯,彆着急躲啊,你倒是給我說說啊!”
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舒彤,蘇蕎無力的嘆息一聲。
“大姐,我累了!”
按下門鎖,舒彤收到的直接是門板合併的聲音。
“唔……既然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畢竟牀上運動比較消耗體力!”
———
睡得正酣,一陣短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攪醒了蘇蕎的美夢。
身子乏力的蘇蕎掀起眼簾看了看手機,驀地清醒了過來。
被年永明叫回年家,蘇蕎心裏忐忑的厲害。
如果說之前,她還可以坦然,但是經過昨晚的事情,她就覺得自己此刻面對年永明的時候,自己帶了一層虛僞的面具。
坐在年永明的對面,看到他要給自己倒茶,蘇蕎趕忙插話,“爸,我來吧!”
起身,她規規矩矩的將茶倒入了年永明的杯子裏,然後坐回到了沙發裏。
輕綴了一口茶,潤了口的年永明擡起眼看了看蘇蕎。
瞧着她眉眼間和自己的那個故人有幾分相似,他的思緒被拉回到了很久之前。
“蕎蕎吶,搬回來住吧。反正南辰也不在家裏,就我和你媽兩個人也怪冷清的!”
本以爲上次的調和,能緩解一下現在家庭不和睦的緊張氣氛,但事實證明,這件事兒確實不好處理。
能聽出來老人家話語裏的滄桑,蘇蕎抿了抿脣瓣,一時間難以啓齒。
不管年南辰在不在家裏住,就單單一個趙雅蘭,她都應付不來。
雖然她和年南辰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可言,但是她真的在很努力和年家這兩位長輩好好的相處,不過結果有些可笑,自己非但沒有贏得自己婆婆的喜歡,還被指出來和自己的公公之間關係不當!
“爸,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但是我……還是先在外面住一段時間吧!”
她覺得,她不在這個家,或許氛圍還會好一些,但是倘若她在這個家,指不定這個家會是怎樣一副雞飛狗跳的場景。
“蕎蕎,爸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其實你婆婆也不是什麼壞人,她就是喜歡菡菡,打心底裏就認準了菡菡做她的兒媳婦,所以才……”
“爸,既然這樣,讓我妹妹嫁到年家不是更好嗎?”
她一直都在否決這場荒謬的婚姻,只是礙於當下的情況,她只得隱忍着心裏的不快,做一個有利用價值的棋子。
蘇蕎的質問,讓年永明端着茶杯的動作一滯。
儘管蘇蕎的聲音輕輕婉婉,他這個做長輩的還是聽出來了她話語裏的蒼涼意味。
“蕎蕎,有些事兒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菡菡是好,但是她不適合南辰,相反,你很適合他,爸覺得你會是一個很好的賢內助!”
“爸,我和年南辰之間沒有感情基礎,根本就做不來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而媽喜歡菡菡,年南辰也喜歡菡菡,你們都很喜歡菡菡,既然你們大家都喜歡菡菡,把菡菡娶進門,不是有很多的歡笑可言嗎?”
蘇蕎打從這段婚姻開始,她心裏就一直壓抑的難受,今天都傾訴了出來,忽的覺得就像是卸下了一塊大石頭一樣讓她舒心。
這段只有利益,無關感情的婚姻,她圖的不會是能夠藉助年家的力量幫助蘇氏渡過這次的債務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