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熊自然看到了張二狗陰晴不定的神色,和眼中不時閃現的殺機。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祕密!”
張二狗緩步朝雙腿斷裂,躺在地上的雷熊走去,飛刀絕技絕不能流傳出去,否則自己就將失去保命的底牌。
“我來殺你,被你反殺,這很合理!”
雷熊看着走過來的張二狗苦笑一聲,隨後閉上眼睛,臉頰肌肉微微顫抖。
張二狗緩緩握緊右拳,他也不想殺了眼前這個光明磊落、頗有江湖好漢風采的中年漢子,可是又不能不殺。
“等一下!”
正當張二狗揮起右拳,準備砸下去的時候,雷熊伸手止住了他。
“難道你還有遺言?”
張二狗見這中年漢子,神情古怪,有絕望、有悔恨、有自責,怎麼好像還有一絲羞澀?難道有什麼要求於自己?比如把他的屍體火化,送回故里之類的。
“咳咳,是這樣的……”
雷熊說道此處,竟然羞澀的臉紅了,看着張二狗扭捏起來,吞吞吐吐。
“有什麼遺言你就說吧,如果可以我會幫你辦的。”
張二狗有些無語,都快死的人了,你羞澀個什麼勁?再說你這麼一個壯漢,別學人家小姑娘似的扭動身體好不?
“那、那個,你知道,我是爲了那一千萬花紅來的!”
雷熊說道這裏擡頭看了一眼,見張二狗面無表情,又低聲頭說道:“殺死我以後,你能不能借我一千萬,若是不行五百萬也是可以的……”
“啥米?”
聞言,張二狗目瞪口呆,上下打量了一眼雷熊,試探道:“你,是不是傻?”
看到雷熊神色一黯,張二狗沒好氣道,“那就是說我看上去很傻了?我說你們這些江湖中人是不是腦袋迴路都這麼清奇?”
“靠,爲了一千萬來殺我,殺我不成,反過來要訛我一千萬?”
“你這傢伙是不是想錢想瘋了?”
張二狗罵罵咧咧,這他媽什麼道理?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
“你動手吧!”
雷熊神色又恢復了平靜,看了張二狗一眼,便閉上眼睛。
張二狗右拳揚了起來,正要砸下去,卻看到兩行熱淚從雷熊眼角流下,嘴裏還輕聲說道:“火鳳兒,爸爸沒用,不能再照顧你了!”
“握草,還讓不讓人活了?”
張二狗狠狠收回來了拳頭,這個江湖好漢唱的哪一齣?
“忘了,看,天上有灰機……”
張二狗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刪除別人記憶片段的本事,當下指着天空喊道。
雷熊不自覺擡頭一看,卻覺得雙眼猛地一疼,張二狗的“元神如意勾”迅速侵入到他大腦中。
雷熊的某個記憶片段,州福市省立醫院,神經內科,特需病房。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靜靜躺在病牀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牀邊的吊瓶架上掛着五六瓶吊水。
雷神蹲在病牀邊,輕輕握着那少女的手,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的小火鳳兒,爸爸要去一趟東海辦件事,如果那件事做成,你十年的治療費就不用擔心了!”
雷熊說完,輕輕在那少女額頭吻了一下,就起身離開。
“雷先生,雷火兒的治療費用已經欠了四萬多了,再不續交的話,醫院就要攆人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醫生走了進來,看着雷熊皺眉說道,雖然她也很同情雷火兒,可是醫院又不是她家開的,能幫的她也幫太多了。
“寧大夫,您放心,我這就去東海,我有個親戚很有錢,答應借我一大筆錢,到時候火兒的治療費就能補齊了!”
雷熊衝那女醫生點頭哈腰,笑着解釋道。
“那就趕緊去吧,這幾天我安排護士找個護工過來,你不用擔心。”
女醫生聞言,也很歡喜,看了一眼病牀上的火鳳二又暗自搖了搖頭,漸凍症啊,多少錢填進去也沒啥用。
“原來是這樣!”
張二狗看到了雷熊的記憶片段,心裏有點酸楚,原來這人只是爲了救自己的女兒,倒也有情可原。
“你走吧,我不殺你!”
張二狗收回來了“元神如意勾”,看着已經恢復甚至的雷熊揮了揮手。
“不殺我?就這樣放我走?”
雷熊不可思議的看着轉身離去的少年,這傢伙剛纔不是還要一拳打爆自己的頭嗎?怎麼又善心發作了,隨後看到自己被打斷的雙腿,“我他媽雙腿都被你打斷了,怎麼走?”
張二狗此時卻迅速朝售樓中心掠去,因爲在他意識力籠罩下,他發現吳志雄正打算逃離。
“想跑?”
張二狗感知到吳志強的位置,縱身一跳,跳到了二樓的平臺上,再次一跳,出現在了三樓。
“你就是吳志強吧?”
某個朝豪華的套房裏,張二狗看着躲在六個保鏢身後,瑟瑟發抖的中年胖子,冷冷說道。
“不、不要殺我,我給你錢!”
吳志雄一直在三樓觀察外面的大戰,在錢子鶴莫名其妙的被殺以後,迅速收集了一些錢款資料準備逃跑,沒想到張二狗轉眼之間就找到了這裏。
“不想死的,讓一邊去。”
張二狗看着擋在吳志雄身邊的六個保鏢冷冷說道。
原本拿着短刀、鋼管的六個保鏢聽了張二狗的話,趕緊躲到了一邊,外面那兩個傢伙的本事他們可是知道的,竟然那麼短時間被這小子幹掉了,自己這幾個人如果還要傻乎乎的阻攔,肯定會瞬間被秒殺,連給人家刷級別的資格都沒有。
“丁阿四是你派來的吧?”
張二狗走到吳志雄身邊,撇了一眼他腳下一片水跡,皺了皺眉頭,這是千億企業老總的心理素質?吳志強好像比他強不少啊。
“不、不,不是我派的!”
吳志雄頭搖地像撥浪鼓,滿臉驚懼地看着張二狗。
“不和你廢話了!”
張二狗看他神態,有些厭煩,“元神如意勾”瞬間發動,很快攫取了他腦海中的灰色基質和大量記憶片段,並徹底刪除了他今晚的記憶。
對於六個保鏢,張二狗也不放過,攫取灰色基質和刪除記憶後,拎着屋裏的一個箱子就走,從吳志雄的記憶片段中得知,裏面有三百多萬的現金,和一些賬本。
吳家投資強人商業財富廣場時,賄賂公職人員的賬本。
張二狗拎着箱子,將售樓中心所有人的灰色基質攫取以後,並徹底刪除了他們今晚的記憶後,便匆匆離開了。
“嘿,你怎麼還沒走?”
張二狗拖着箱子從售樓中心出來,看着雷熊還在路邊坐着,心裏有些有疑惑,便開口說道。
“我他媽雙腿都被你打斷了,怎麼走?”
雷熊看到張二狗如此問,以爲是調戲他,不由得勃然大怒,士可殺不可辱!
“抱歉,抱歉……你怎麼不叫個車?”
張二狗有些疑惑,這傢伙不會不懂得叫車吧?
雷熊如同看白癡一樣的撇了他一眼,隨後看向不遠處錢子鶴的屍體,幽幽說道:“這個場面,叫車過來,被人家報警了,我能洗脫嫌疑嗎?”
張二狗聞言,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右手一揮,包括錢子鶴脖子上的那把飛刀連同幹掉小鬼頭的那二十把,都緩緩飛起,落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這樣就行了,至於那個老鬼的屍體,就讓警方去收拾吧。”
張二狗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什麼,轉身看着目瞪口呆的雷熊,面色開始陰沉。
“好恐怖的飛刀絕技,莫非是傳說中的道家御劍術?”
雷熊滿臉的震驚,卻看到張二狗慢慢向他走來,眼中閃爍着殺機。
“這一幕,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眼前的一幕,讓雷熊似曾相識。
“記憶是痛苦的根源!”
張二狗走到雷熊面前,面無表情的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