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相信安荔濃一個小姑娘能有辦法解決他們都束手無策的難題。但看安國邦信任的眼神，想到安荔濃在京市長大，想到她會做皁，然後決定死馬當活馬醫。</p>
情況已經最差了，還能差到哪裏去？</p>
陸天明和王廠長考慮衡量了一會，最後決定信任安荔濃，把制皁廠拜託她。</p>
他們不是沒有做過其他的努力，但最後都失敗了。最後一根稻草，最後一個機會，他們想要試一次。</p>
如果失敗，也死心了。</p>
做出來的皁越多，他們肩膀上的壓力就越大。</p>
怎麼賣出去？</p>
不允許私人買賣，只能送去供銷社，但供銷社也銷售不出去啊。賣到外面去？更加不可能，哪個鎮沒有制皁廠？</p>
即使鎮裏沒有，市裏也沒有，但省裏有啊。</p>
在鄉下農村草木灰就能洗衣服，用皁的人本來就少，扣扣索索一塊能用大半年。</p>
買的人不多，出貨越來越多。壓在陸天明和王廠長肩膀上的壓力也越來越重，相信再多壓幾天，他們都要得肩周炎。</p>
所以，即使安荔濃只是個十一的小姑娘，他們也硬着頭皮說信任了，走投無路下的無奈。</p>
“既然決定相信我，那我要全權，上到廠長下到清潔工都要聽我的。我不希望提一個意見，要花費好幾天來解釋說服大家，我做事不喜歡浪費時間......”</p>
認真起來的安荔濃瞬間讓人忘記她的年齡，她語氣嚴肅，眼神堅定，很有說服力，讓人情不自禁的信服。</p>
陸天明點頭後才猛然發現自己答應了什麼，咬咬牙，“好。全部聽你的。”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說服自己相信一個小姑娘了，那就徹底信任她。</p>
得到陸天明的承諾後，安荔濃讓王廠長安排廠裏的員工暫時休息，五天後再回來上班。做出來的皁不及格，也買不出去，繼續開工有什麼意義？</p>
不過是浪費資源。</p>
聽說讓回家，廠裏的人鬧騰起來。</p>
鬧鬧哄哄。</p>
質疑聲，辱罵聲，哭鬧聲......匯成一片，吵得腦仁發疼。</p>
安荔濃皺起眉頭，看向陸天明，這樣的人也能當廠長？陸天明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不能說，王廠長是他媳婦家親戚，雖然能力欠缺了些，但對他絕對忠心，而且爲人老實不會也不敢在背後搞小動作。</p>
守成足夠的。</p>
只是現在制皁廠的問題複雜，就顯得王廠長特別無能而已。</p>
安荔濃無語望天，真不怪制皁廠開不下去的，有自己小心思的人太多。勝利公社真的沒有人懂經營懂經濟嗎？</p>
不見得。</p>
只是王廠長和陸天明有親戚關係，陸天明更信任王廠長而已。</p>
安荔濃揉揉太陽穴，習慣就好。</p>
不管在什麼時代，一個好親戚都很重要。</p>
學好數理化，不如有個好親戚。</p>
安荔濃已經等得無聊得頭頂都要長蘑菇了，終於，工人全部離開了。安荔濃把整個廠房全部走一邊，這裏看看，那裏看看，然後還拿出紙筆來寫寫畫畫。</p>
“外面那片地也是制皁廠的？”</p>
“是。”</p>
安荔濃想了想，很快就有規劃。</p>
“這是？工廠？”陸天明看着畫紙上的房子，雙眼瞪大，然後感嘆果然是大城市來的姑娘，懂得真多。</p>
陸天明妒忌的看一眼安國邦，雖然楊雪晴和他離婚了，但楊雪晴給安國邦生了個聰明伶俐的女兒，還教育得這麼本事能幹。</p>
“不破不立。”</p>
既然想要改變，那就從頭到尾從裏到外的改變，徹徹底底的改變。</p>
看着廠房的平面圖，安荔濃揉揉後脖子，她就是辛苦勞碌的命，明明說要當一輩子鹹魚的，但總是一次次的把麻煩攬上身。</p>
她真的太難了。</p>
“好了。我餓了，要回家喫飯。”</p>
“有什麼事，五天後再說吧。”</p>
安荔濃擺擺手，然後跟着安國邦和商周回家去。</p>
看着安荔濃高高興興的背影，陸天明和王廠長都鬆了一口氣，莫名的就覺得安荔濃能改變制皁廠的現狀。</p>
“如果她再大幾歲，我一定讓她當廠長。”陸天明看過安荔濃隨手畫圖後，就確定這絕對是個厲害有本事的小姑娘。</p>
王廠長竟然也同意，“就是年紀太小了些，不能服衆。我女兒要是有她十分之一聰明，我立刻閉眼見祖宗也心甘情願。”</p>
陸天明涼涼的瞥他一眼，“你祖宗不想見你。”兒孫不出息，祖宗也丟臉是不是？</p>
五天後，安荔濃帶着商周過來了。</p>
安國邦想送安荔濃過來的，但臨時有事只能一再叮囑商周照顧好安荔濃，不能讓她累着了，更不能讓她被人欺負了......</p>
叨叨唸念。</p>
囉囉嗦嗦。</p>
商周答應着，揹着小書包跟在安荔濃身後，充當護花使者。不過，年齡小了些，身高矮了些，看着沒有什麼存在感。</p>
安荔濃沒想到，陸天明竟然也在。</p>
沒辦法。</p>
即使忙陸天明也必須抽時間過來，制皁廠對勝利公社對他來說，都很重要。如果能改變制皁廠的現狀，轉虧爲盈，這就是他的功勞。</p>
自從說服自己信任安荔濃後，陸天明就期待安荔濃的表現。如果讓外人知道他信任一個小姑娘，還不知道要怎麼笑話呢。</p>
但陸天明就是有自覺，覺得安荔濃會成功改變制皁廠的現狀。</p>
五天一過，陸天明就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p>
安荔濃也不廢話，“讓所有工人全部集中到外面的空地上來，一個不能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