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瑟的手一揮,衆人似是脫繮的野馬一般,都跑去牽馬。
一時間整齊的腳步聲成了御事府的唯一動靜。
王都裏的百姓大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尋常有些憨乎乎到處尋街的金鱗衛,竟然各個一臉肅穆的騎馬往城外去。
雖然事情出在城外,卻在有心人的煽風點火下,瀰漫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等到一羣人跟着她到了山腳下都傻眼了,這山陡成這個樣子,騎馬根本上不去。
“棄馬步行上山。”趙錦瑟說完自己便先翻身下馬了,對看着車廂的馬車伕說:“這些馬辛苦你先看着。”
馬車伕受寵若驚的說:“不辛苦。”
雖然幾十匹馬不是很好看,可這些好在都是經過訓練的,也算是好帶。
其他人也齊齊翻身下馬,各自拿着自己的兵器。
趙錦瑟看着他們,朗聲說:“不必互相等,直接山頂的寺廟集合,裏面會有人接應你們。”
“是。”衆人得了命令,立馬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上山。
因爲剛出發,看起來速度都很齊平,一片都是人頭十分壯觀。
馬車伕撓了撓頭說:“倒是少見寧度寺有這麼旺的香火。”
趙錦瑟問:“你以前也來過嗎?”
“來過幾次,先夫人在世的時候愛來,後來少爺也來的勤,只是旁人似乎都看不大上這個破廟。”馬車伕還不知道寺廟裏發生了什麼東西,笑着跟她吐槽着。
趙錦瑟的目光微顫,她說:“嗯,辛苦你了。”
她雖然有個把子力氣,但和土生土長能修煉內力的人不同,等她到的時候衆人已經在寺廟裏尋找蛛絲馬跡。
見到她來也只是頷首,根本沒時間停下來行禮打招呼。
大殿上的屍臭味兒比她走之前,似乎更要濃烈些。
可能是因爲天氣太熱了,什麼東西都存放不住。
等她看見紀臨淵的時候卻被震驚了,這個剛剛看起來武力值還賊高的人,竟然安靜如雞的任由旁人給他包紮胳膊上的上手。
失血過多令他的面色有些蒼白,白衣上一小半都沾染着血跡,導致這大雄寶殿除了屍臭還有血腥。
“WOC,你這是殺豬了嗎?”趙錦瑟忍不住皺起了眉毛,眼中的擔憂顯而易見,可腳步卻躊躇着未曾過去。
刀傷不好好看說不定會破傷風,而且這裏都是屍體細菌繁殖的更快,搞不好是要感染的。
這會兒太多人靠過去,不是一件好事情。
如果不是現在把他趕到大殿外不太人道,趙錦瑟是斷然不會讓他一直帶着這裏的。
她看這傷口看的頭皮發麻,可誰知道當事人就和沒事兒一樣。
紀臨淵看見她竟然還擡頭說:“瑟瑟,我想讓你爲我包紮。”
有些虛弱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撒嬌一樣,再配上他的那張臉更是讓人動搖。
可在這種喪心病狂的滅門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