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向不怎麼吱聲,但出了聲一般便是十拿九穩的。
趙錦瑟問:“你可是有了什麼線索?”
紀臨淵附身過去,輕聲耳語,引得趙錦瑟連連點頭。
現在的局勢混亂,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他們二人雖然算不得權利的最中心,可卻也算是舉手投足都具有影響的。
特別是紀臨淵,這個帝王真正的心腹。
所以這麼入宮這件事情,對擁有衆多耳目的人來說,根本隱瞞不住。
王后宮裏依然瀰漫着濃重的藥味兒,時不時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殿下,您都咳成這樣了,何必拖着病體操勞這麼多事情。”王后身邊還是那個老嬤嬤,不同於之前的意氣風發,她現在看起來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且滿面愁容,頭上的白髮也增長了許多。
韓王后就着她手上的杯子喝了好幾口水,才擺了擺手示意不要了。
老嬤嬤起身去放杯子,就聽見自家主子沙啞道:“嬤嬤你不懂,韓家滿門榮耀。到了我這一代便已現頹勢,雖然我已爲帝后,卻並不受陛下寵愛。”
“眼下我已油盡燈枯,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若再不爲韓家爭搶些什麼,我怎麼對的起韓家的列祖列宗。”
說到這裏的時候,韓王后的眼睛又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她如今面如枯槁,骨瘦如柴,不過是數着日子活罷了。
老嬤嬤被她說的心痛不已,連忙放下杯子,安慰道:“這怪不得您啊,姑娘,這怪不得您。”
韓王后想擡手給她擦擦淚,卻發現這會兒連擡手的力氣都沒了。
老嬤嬤癱跪在地上,不甘的哽咽低語:“憑什麼男兒家不爭氣,就得女兒家一個個的入宮。能爲後的未必能受寵愛。能受寵愛的未必能成爲太后。”
韓王后反過來安慰道:“身爲韓家的女兒享受了榮耀,自然要承擔責任。”
“本宮已經沒有太多惦念的了,好在陛下已經指定三個公子都娶韓家的女兒,不枉費本宮求了陛下一場。於韓家本宮已經沒有虧欠的了,後面便要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說到自己的事情,她的眸光陡然轉狠。
老嬤嬤被她駭人的樣子嚇了一跳,而後問:“娘娘可是有什麼打算?”
韓王后笑着閉上眼睛,說:“本宮有自己的打算,嬤嬤便不要插手了。”
太過危險的事情,她不能讓跟了自己一輩子的老嬤嬤犯險。
老嬤嬤有些意外,手足無措道:“殿下,可是老奴做錯了什麼事情?”
她跟了殿下幾十年,說是心腹中的心腹也沒人會不信。
且爲了服侍主子,她一生未嫁。
如今有重要的事情卻不讓自己插手,莫不是對自己不信任?或者是覺得自己無用了?
這個念頭涌上心頭,老嬤嬤只覺得手腳都發冷。
韓王后聽出她語氣不對,睜眼就看到她被嚇到魂飛魄散的模樣,心下十分無奈。
嬤嬤於旁的事情都精明,但對她卻初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