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週夫人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喫他這一套。
他年紀是大,可論身份論地位,周家可不是他們可是欺負的!
她就跟沒看見這老兩口有多生氣一樣兒,自顧自的說,“雖說我小姑子福氣不夠,去得早,但我與將軍還在這兒呢。
我就算是缺了自家兒子一口糧食,也不會少了意兒一塊布料。所以段家主,您就放心吧,我們周家可不是那等刻薄人家,絕對不會讓意兒受委屈的。”
她後頭這話,就差沒直接指着這老東西的鼻子說他們刻薄人了。
段老太爺一聽,當下就甩了衣袖,氣哼哼的走了。
周夫人見他們走了,就站了起來,“兩位慢走。管家,去送一送,如今風大,免得閃了他們的腰。”
段老太爺聞言腳步一頓,隨後又加快了步子,氣哼哼的走了。
見他們老兩口走了,周夫人也就冷嗤一聲,“真以爲自己是什麼尊貴人物了!?宋大人來我們家都是客客氣氣兒的呢,你們段家算哪根蔥,就想來我這裏當祖宗!?
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福氣!”
管家送了客倒回來時,多少都有些擔心,“夫人,咱們這回怕是真的與段家本家結下了樑子,他們以後怕是少不得在外頭說些不中聽的話……”
段家旁支那邊就是因爲他們太會顛倒是非黑白了,這纔不敢招惹他們的。
見他擔心這個,周夫人當下就道:“怕甚!?他們若是敢掰扯一句,我就直接讓人將他們那些算計一字不落的說出去!
我們周家就是靠着拳頭替皇家打天下的,誰還怕他們那幾張嘴!?”
周夫人是真的不怕,段家本家那邊也是真的不敢。
他們回去之後,氣歸氣,可也只能在背地裏罵周夫人粗魯,哪裏敢說周家一句不是!?
許嬌嬌見段家本家這般欺軟怕硬,也就十分不屑。
她與程意說,“程姐姐,你就別管他們。就他們這種紙老虎啊,一點兒用都沒有。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那肯定是比誰都強的……”
段家本家其實就是在走下坡路。
子孫沒出息,這老爺子不想法子讓子孫們掙前程,反而是帶着兒子孫子來算計別人,這不是在走下坡路那是什麼?
本身就沒什麼家底,還要這麼墮落,他們家還能在京城過個三五年都算他們氣兒長了。
程意聽着她說出來的這番話,當下就笑了起來,“嬌嬌,要不佟掌櫃他們都說你眼睛尖呢!”
本家那些人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都沒想清楚的問題,嬌嬌她自己就已經看得十分透徹了。
“你說得對,這前程最好就是自己掙出來的。若不是自己掙出來的,壓根就沒有什麼活頭。他們以前將你段姐夫的爵位搶了過去,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呵,這爵位可以封,自然也可以撤。哪怕他們當真算計成功了,聖山也不會就這麼看着的……”
他們旁支這邊就是因爲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也從來不戳穿本家的算計,就由得他們胡鬧。
哪怕是段家小將軍回來了,也不能那麼快就回去。
坐月子可是很關鍵的,若是本家那邊的人動手腳,那就不好了……
見她什麼都替自己想到了,程意心裏就暖烘烘的。
她揉了揉許嬌嬌的小臉,這才說:“你師兄說明日就要去城郊行醫?那我讓人給你們安排馬車吧?”
“不用。”許嬌嬌搖了搖頭,“我們就走路吧,這樣子一路走過去,指不定能夠遇到病人。”
行醫治病的事,程意是真的不懂,也就不插手了。
翌日,嚴恪與許嬌嬌就帶着冬至、秋娘出門了。
京城的確是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一網子下去,都可以撈到不少富貴人家。
可城外也有很多窮苦人家,這些人大多都是在地裏頭刨食兒的,一年到頭也沒幾個子兒,煮飯都不捨得多放一把米,生病就更不說了,基本上都是硬扛。
能扛過去,就是命大。
若是扛不過去了,用草蓆一卷起來,直接扛到山腳下挖個坑埋了就是。
而許嬌嬌與嚴恪要幫的,主要也是這些人。
且他們看的病,也主要是疑難雜症。
但因爲許嬌嬌年紀小,又是個姑娘家,別人一聽說她是大夫,就當她是江湖騙子,直接轟人。
“哪裏來的小騙子!我告訴你,我們可不是傻子,你們趕緊滾,別想坑我們!”
“就是!滾出去,我們這裏不歡迎你!”
“……”
他們罵什麼的都有,但許嬌嬌一點兒都不慌。
她定定的看着那個脖子上長了個包的男人,道:“大叔,你最近喫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了吧?”
她這話一出,那人就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不光喫得比以往多了,脾氣也比以往大了吧。”許嬌嬌繼續說,“也容易乏力、多汗,沒錯吧?”
見她樣樣兒都說中了,這男人就大步走到了她跟前,“你有法子治?”
“有,但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好的。”許嬌嬌道,“這是癭瘤,這病病位主要在肝,但與心、脾、腎都有關。
若是治,那就必須結合內治、外治、鍼灸、食療四法,才能好得快一些。不過這也是因人而異的,每個人情況不同,不能妄下定論,具體的還需要看你的情況。”
這人一聽,就有點兒慌了,“要這麼麻煩,那得多少銀子啊!?”
他們就是沒錢,這才一直拖着不去找大夫的。
前段時間這瘤子越來越大,他纔去看的大夫,但是大夫說基本上沒法子了。
就算是要治,也需要不少錢。
他們就是些泥腿子,哪裏有那麼多的銀子……
“銀子我不要你的,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許嬌嬌說。
“此話當真!?”這人一聽,還以爲她是忽悠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