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來就你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本事……”
砰的一聲響後，程意的聲音就在裏頭響了起來，“段家旺，我是讓你幫我切肉，不是讓你幫我劈柴啊！你看看，砧板都裂開了！”
“媳婦兒你別生氣，我第一次沒經驗，我保證一會兒就順利了！”
廚房外，許嬌嬌與嚴恪聽着他們兩口子的對話，都很擔心。
許嬌嬌仰頭問自家師兄，“他們不會把廚房給毀掉吧？”
“毀掉就毀掉吧。”嚴恪從懷裏摸出了一包零嘴，“你先喫點兒東西墊墊肚子，這一頓午飯，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喫得上。”
事實證明，嚴恪還是高估了這兩口子。
因爲等程意、段家旺將菜擺上桌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了。
菜是上桌了，可是每一道菜都跟經歷了浩劫一樣，許嬌嬌都看不出原食材是什麼。
且在程意給自己夾菜後，她二話不說就從自己的荷包裏掏出了一顆藥丸，咕嚕一下吃了後，她才冒着被毒死的危險啃了兩口菜。
也就是這麼兩口，她差點兒就被齁死了，“程姐姐，你們家鹽巴的鹽巴是在降價的時候買的麼？”
“太鹹了？”程意訕訕的問。
許嬌嬌點頭，“好鹹……”
“那、那……”程意看了桌上的飯菜一圈，最後選了一道看起來比較安全的韭菜炒雞蛋，“那你喫這個，這雞蛋是家裏養的母雞下的，剛撿的呢，肯定好喫。”
雞蛋是好喫，可雞蛋殼兒還在那啊……
許嬌嬌一咬，就咔滋咔滋響。
但見程意這麼看着自己，她也不好將雞蛋給吐出來。
倒是段家旺直接給她遞了帕子，“吐出來吧，別吃了。來人啊，讓小廚房將他們準備的飯菜都端上來，這些都撤下去。”
再喫，這師兄妹兩人估計就得中毒了。
“多謝姐夫！”許嬌嬌一聽這話，就跟聽到了天籟一般。
程意見自己做的飯菜是真的不能入口，也就更加不好意思了，“嬌嬌、嚴大夫，真的是對不住啊。我原本是想要給你們做一頓好喫的飯菜，好好答謝你們的……
誰知道自己手藝是真的一點兒都拿不出手，還差點將他們兩個給喫壞肚子。
許嬌嬌見她很不好意思，也就說：“沒什麼，廚藝的話，其實稍微練習一些也就好了。我們離開之後，程姐姐你若是得空了，就可以下廚。
回頭我們回來了，指不定就可以喫上你做的飯菜了。”
“難得你不怕。”程意聞言當下就笑了起來，“也就你敢喫，你姐夫看了都怕。”
段家旺當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是真的有點怕。
畢竟他親眼看着自家媳婦兒往菜裏大把大把的撒鹽撒糖，他能不怕麼？
幸好自家媳婦兒沒有謀殺親夫的意圖。
等對上程意的眼神後，段家旺還是夾了一筷子菜直接就往自己嘴裏塞，也不管那是什麼菜。
程意見了，就立刻將他手裏的筷子給搶了過來，“趕緊吐了！”
“什麼可以喫，你不怕吃了拉肚子，我都怕你！趕緊的！”
許嬌嬌看着他們兩口子感情這般好，心裏也是放心了。
雖說段家本家那邊一直不死心，但有段家旺在這兒護着，本家那邊應該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於是第二天一早，許嬌嬌與嚴恪就帶着冬至、秋娘離開了京城。
他們僱了一輛馬車，路上也能省心些。
因着是走哪兒就算哪兒的，所以他們也不管方向，哪裏有病人就去哪兒。
前頭三個月還算順利，許嬌嬌治了不少病人，也幫助了不少人。
可就在他們路過一個小鎮的時候，與車伕一起坐在外頭的冬至就發現這個村子多少都有些不對勁兒了。
他讓車伕停了下來，隨即就與許嬌嬌說：“姑娘、嚴大夫，這裏不對勁兒，偌大一個鎮子，竟然沒幾個人在走動。”
青天白日的，又不是晚上，這真的是怎麼看都不對勁兒。
嚴恪一聽，就從馬車裏下來了。
他帶着冬至往前走了走，在城門口等了許久，這纔等到了一個從裏頭出來的人。
嚴恪上前問裏頭的情況，“這位大叔，裏頭這是怎麼了？怎麼人這麼少？”
“誒……你們是外頭來的吧？”這大叔打量了他們一下，這才說：“我們這裏有過一回洪災，原本洪災之後，大家的日子就已經很艱難了的，家家戶戶都指望官府能夠早點開倉賑災。
可誰知道，衙門不光沒開倉，還讓我們老百姓交糧食！且一大堆的人病了，他們也不管……”
“我看小哥你是個面善的，就還是別進去了。”他道，“這裏頭的人，大多都是生病了的。你們若是進去，指不定自己都會染上重病。”
“什麼病啊？”嚴恪追問。
“天花。”大叔道，“你們趕緊走吧，衙門都不管的事情，你們還是走得越來越好，別往這邊靠！喏，看見了，那條路一直往前走，不過七十多裏地，你們就能夠遇見第二個鎮子了。”
天花！？
嚴恪聞言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整個鎮子的人都這樣？”
“誒，差不多了……一個個身上都起了紅疹子，好些個大夫看了都說是天花。有錢的人都跑了，沒錢的人，就只能等死。
如今亂葬崗上的屍體，怕是都堆成小山了。你們快走吧，年紀輕輕的，別染上這玩意兒纔好……”
天花這東西，那可是一碰上了就沒活頭的！
嚴恪與這大叔道了謝，這纔回了馬車上。
他將打聽到的事情與自家師妹說了，“嬌嬌，你覺得這會是天花麼？”
“不是。”許嬌嬌果斷搖頭，“若當真是天花，這附近幾個鎮子都跑光了，誰還敢在這附近住？
先進去看看吧，不看誰都不清楚這會是個什麼情況……”
車伕一聽這裏死的人多，都有些怕，“東家，我們當真要進去啊？都說這裏是鬼城呢，我們進去了，會不會也……”
他總覺得進去的話，會有危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