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門的管家亮叔。
許嬌嬌與嚴恪聽着這動靜,都出來了。
他們一個手上拿着筆,一個手裏拿着菜刀,一出來就異口同聲的問,“出什麼事兒了!?”
亮叔一看他們這個樣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道:“我家姨娘小產了,現在血流不止,老爺請了幾個大夫過來,都說沒法子。”
許嬌嬌一聽這話,就立刻回屋拿藥箱子。
她出來時,嚴恪也放下了菜刀,拿了東西。
因着王家就在對面,所以他們很快就過去了。
嚴恪隔着屏風給王家三姨娘開藥,許嬌嬌則在屏風內給三姨娘施針。
一旁的丫頭婆子哭成一片。
“姨娘,您千萬別丟下奴婢們啊!您若是活不了,奴婢們也要死了!”
“我的姨娘啊,您可太命苦了!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您的,您一定要挺過來啊!”
“……”
許嬌嬌施針結束後,這才冷冷的看向她們,“閉嘴吧!就算你們家姨娘不死,就你們這樣子吵法兒,活人都要死了!”
外頭的王老爺一聽這話,就呵斥道:“都給我閉嘴!你們誰要是再哭,回頭我就將你們全部都給毒啞了!”
他這話一落地,這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都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了。
許嬌嬌掃了他們一眼,這纔對屏風後頭的嚴恪道:“師兄,她已經不流血了。”
“那就讓她們都出去吧,讓穩婆進來。”嚴恪淡淡的說。
雖說孩子只有七個月,但如今孩子是還有活路的。
若是再浪費時間,小孩基本上就活不了了。
許嬌嬌照辦,可有一個丫鬟就是死活不願意出去。
她揪着許嬌嬌的手,“姨娘!姨娘我不會出去的!我一定要看着守着您!我不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再害您了!”
許嬌嬌看着她這樣子鬼吼鬼叫的,直接就道:“下毒的人不就是你麼?”
她這話一出,這丫鬟直接就臉色大變,“許、許大夫,您怎麼可以冤枉奴婢?奴婢可是自小就伺候我家姨娘的,我怎麼可能會對她做這樣子的事情?”
“是不是你,你自己心裏有數。”許嬌嬌冷冷的說,“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你給我出去。若是你不出去,我就直接用毒將你放倒。”
丫鬟聞言臉色變了又變,但她依舊不願意離開。
見她是真的不走,許嬌嬌就直接將自己手裏的銀針刺到了她身上。
“咚!”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這丫鬟就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她一倒下,許嬌嬌就面無表情的轉身,“穩婆,開始吧。”
“是。”這穩婆也是見過點世面的。
所以遇到了這樣子的情況,人家也不慌,而是配合着許嬌嬌準備接生。
因着這三姨娘都已經徹底昏迷了,所以指望她自己用力生,那是絕對不可能了的。
她方纔施針,一個目的是爲了給她止血,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爲了給她減輕五感,免得自己一會兒動刀子的時候,她會疼醒過來。
“嬌嬌,不用慌。”嚴恪鼓勵她,“你之前就給牛動過刀子的,你一定可以。”
牛跟人能一樣兒麼!?
許嬌嬌感覺到穩婆手都在抖,也就道:“你放心,我是有經驗的。”
穩婆:“……”
如果給牛動刀子都算經驗的話,她還閹過雞呢,這算不算經驗!?
但她不敢說啊,只能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
門外。
王老爺是真的心裏沒主意兒得很,但如今許嬌嬌與嚴恪是他僅能找到的敢接生的大夫了!
若是不讓他們兩個接手,大的也好、小的也罷,都要完蛋!
所以他也就只能守在門口,等着裏頭的人出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先前那個丫頭卻是跪在了他跟前,“老爺,許大夫冤枉奴婢啊!奴婢伺候了姨娘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害姨娘呢!?”
“小桃,你閉嘴!”王夫人見她還在這裏吵鬧不休,當下就火了,“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若是因爲你出了問題,回頭仔細你的腦袋!”
“夫人!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小桃一個勁兒的磕頭,“我與姨娘一同進的府,我怎麼會害她呢?”
自己孩子與女人出了事兒,王老爺本身就已經很煩躁了。
現在見這丫鬟還要在這裏大喊大叫的,他直接就讓人將她關了起來,“先將她綁起來、關在柴房裏!
回頭三姨娘生了,我再好好的審問她!”
管家聞言立刻照辦,半點不敢鬆懈。
產房裏。
原本十分慌張的穩婆見許嬌嬌十分沉穩,也就稍稍安心了一些。
等她喊自己來抱娃娃時,她也顧不上害怕了,直接就將娃娃從三姨娘腹中抱了出來。
許嬌嬌與嚴恪收尾,穩婆處理孩子。
忙活了兩刻鐘,許嬌嬌這才停了下來。
她看着臉色慘白的三姨娘,當下就給她餵了一顆藥丸,這纔對候在不遠處的秋娘說,“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她若是醒了,就喊我。”
“是,姑娘。”
吩咐好了後,許嬌嬌就去看孩子。
她問穩婆,“怎麼樣?能活麼?”
“弱是弱了一些,但也會哭。”穩婆也沒想到這孩子沒足月還能活,“老話說活七不活八,看來這話還是有道理的。
不過後頭怕是要精細的養着了,畢竟這孩子只有四斤重,貓兒一樣小……”
許嬌嬌與嚴恪給孩子檢查了一下,確定他沒什麼大礙,這才讓穩婆抱着他出去的。
他們兩個也跟着出去了,王夫人見是個帶把的,明顯愣了一下。
但王老爺卻是高興得見牙不見眼,“哎喲喲,我就說是個兒子嘛!許大夫、嚴大夫,真的是謝謝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我怕是就不會有這個兒子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不用謝。”許嬌嬌搖頭。
隨後她就問:“方纔那個丫頭呢?”
說起小桃,王老爺瞬間就嚴肅了起來,“許大夫,你說是她動的手腳?不知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