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嚴恪明顯慌了神,她心裏就有數兒了,“嚴大夫,我來吧,我家姑娘十有**是來葵水了。”
葵水?
嚴恪雖說是男子,可他自己也是大夫,當然知道葵水是什麼。
可他以前還真的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許嬌嬌會來這個,畢竟她一直都跟小姑娘一樣,也沒喊過疼。
但現在聽着秋娘這麼說,他愣了好一會兒就問:“是第一次來?”
“嗯。”秋娘點頭,眉眼裏都是心疼,“姑娘家剛來這個,大多都是不舒服的。加上姑娘先前淋了好幾次雨,身子就沒以往好了。”
姑娘家最是着不得涼,可自家姑娘是大夫,有些時候爲了給病人救治,她都顧不上自己。
嚴恪聞言就用被子將許嬌嬌裹着,“你先照顧她,我去弄個湯婆子。”
“好。”秋娘接過了許嬌嬌。
等看到嚴恪將門關上了,她才哄着許嬌嬌,“姑娘,我是秋娘,你裙子髒了,我給你換,可好?”
許嬌嬌這會子疼得都沒辦法睜開眼睛。
只是聽着她聲音熟悉,她也就微微點了點頭。
見自家姑娘允許了,秋娘也就趕緊給她用了月事帶,又換了乾淨的裙子。
給她換好了後,秋娘又將牀上髒了的被褥都換了下來,這才扶着許嬌嬌讓她躺回了牀上去,“姑娘你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熬薑湯,喝下去就會舒服一些了。”
許嬌嬌這會子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
聽着秋娘這話,她就有些委屈巴巴的問,“來葵水都這麼疼啊?”
“姑娘你別怕。”秋娘見她小臉都皺成了一團,也就用手輕輕拍着她後背,“回頭喝了薑湯,身子暖和起來了,就會舒服很多。
嚴大夫給你灌湯婆子去了,回頭將湯婆子放在腹部,也能好受一些。”
一聽她提起嚴恪,許嬌嬌就立刻搖頭,“不要,你跟他說,不用勞煩他了。”
她這話一出,秋娘就愣住了。
想到自家姑娘今天一天都不大對勁兒,她就有些不確定的問,“姑娘,你是不是與嚴大夫吵架了?”
這師兄妹二人平時關係好得很,自家姑娘與她三哥哥還有吵架的時候呢,可與嚴大夫那真的是從來都沒有吵過架,也不會拌嘴。
可是見自家姑娘明顯不想要見到嚴大夫的模樣兒,她心裏就真的是有些放心不下。
許嬌嬌沒回答,只是悶悶的將腦袋埋在枕頭上。
看着她這個樣子,秋娘也就以爲他們兩個是真的吵架了。
她笑着說:“姑娘,你就別跟嚴大夫生氣了。他本身就是個冷淡的性子,也不大愛說話。他方纔可是很緊張你的,見你肚子疼,都手足無措了呢……”
許嬌嬌當然知道嚴恪對自己好,可一想到他對楊姑娘也那麼好,她心裏就特別不得勁兒。
再加上嚴恪也的確是十九了,自家三哥這會子都已經成親了,他怕是用不了多久也會與楊姑娘成親。
等他們兩個人成親了,她就不可能日日都跟着他到處跑到了。
她擺了擺手,“秋娘,你出去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我只想自己待一會兒。”
“姑娘……”秋娘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的。
但是見許嬌嬌都不想說話,她也就只能先出去了。
她一出去,就看到了拿着湯婆子愣在門口的嚴恪。
見他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秋娘就知道他方纔已經聽見自家姑娘說的話了。
她訕訕的道,“嚴大夫,姑娘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見人。不過你不用往心裏去,葵水來的時候,很多姑娘心情都不好的,姑娘並不是真的不想見你……”
秋娘說的是真話,可嚴恪自己心裏也很清楚,許嬌嬌就是不想見自己了。
從前她也有與自己不高興的時候,可就算是不高興了,她也不會連自己都不見。
想到她方纔做夢時一邊哭一邊喊的話,他當下就沒忍住,一手拿着湯婆子、一手推開了她房門。
蜷縮在被窩裏的許嬌嬌以爲是秋娘回來了,就道:“秋娘,你出去就是。我自己一個人就挺好,等我喊你了,你再進來。”
嚴恪聽着她這話,二話不說就朝她走了過去。
等到了她牀邊,他就問:“嬌嬌,你是生我氣了,所以纔不想要見我,對麼?”
被窩裏的人一聽是他,先是動了幾下,然後就不動彈了。
“嬌嬌,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只管與師兄說。你不要悶在心裏,也不要這樣子悶悶不樂。”
嚴恪坐在她牀邊,將湯婆子塞進了她被子裏。
但剛剛塞進去呢,湯婆子就被她推出來了。
見她連自己灌的湯婆子都不要,嚴恪眉頭就真的是立刻皺了起來,“嬌嬌,你就算就是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來開玩笑。
你先前就淋了雨,如今葵水來了額,若是再不好好暖着,回頭更遭罪。”
“我不要你關心。”許嬌嬌在被窩裏甕聲甕氣的道,“我有秋娘就夠了,你出去吧。”
聽着她說的這些話,嚴恪真的是當場就愣住了。
他們兩人認識了都有六七年了,可這還是他頭一回聽到她與自己說這樣子的話!
他怔怔的看着牀上這鼓鼓的一團,好半晌才道:“嬌嬌,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惹你不高興了?”
他是真的沒弄明白她爲什麼會生氣……
“我沒生氣。”
“沒生氣你爲什麼不要這湯婆子,還吩咐秋娘,不許她放我進來?”嚴恪問。
許嬌嬌見他問長問短的,當下就真的是又煩躁又委屈,“你問我做什麼?不許你進來就不許你進來,男女有別你不知道!?
我都已經十三歲了,來年我就是十四,都是大姑娘了,可以說親了!你自己也快要成親了,你還老往我屋裏跑做什麼!?”
他快要成親了?
嚴恪聞言愣了一下,然後他就想到了楊素容。
這丫頭不會以爲他要跟楊姑娘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