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嬌嬌點了點頭，“那——”
她剛說了一個字，秦長安就面色凝重的從裏頭出來了。
見他終於出來了，許嬌嬌與嚴恪都顧不上自己的事情，當下就異口同聲的問他，“秦老闆，怎麼樣，問出來了麼？”
看着他們兩個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秦長安笑了一下後就搖了搖頭，“他不願意說。”
“不願意說啊？”許嬌嬌有些泄氣，“這樣子可不行，醫書上說了，蠱毒可不是一般醫術可以解的。
且每一種蠱蟲都有它們自己的作用，就算我們想要解除這蠱毒，也得弄清楚這是什麼蠱毒纔行……”
知己知彼，這道理在這方面也是行得通的。
秦長安不知道自己父親中的到底是什麼蠱毒，但他大概猜到自己父親爲什麼會中蠱毒了。
深吸一口氣後，他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十五年前，那時候我還很小，我父親帶着我去馬場跑馬，然後就遇見了一個姓苗的姑娘。
那姑娘與別的姑娘都不一樣，她的衣裳、裙子都很特別，髮飾也很特別……那時候我壓根就不知道她是誰，如今仔細想一想，她十有八九就是苗疆的姑娘。”
“而我父親，當時就與這位苗姑娘起了情素。”
他這話一落地，許嬌嬌就瞪大了眼睛，“秦老闆，你的意思是，你父親與那南疆姑娘好上了！？”
雜記上都說南疆的姑娘很認死理的，若是喜歡上了一個人，就會一直不放手！
如果秦老爺當真是與那個苗姑娘好上了，人家還真的可能會來找他。
秦老闆嘆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據我所知，他們不光是好上了那麼簡單，那苗姑娘，極有可能是有了身孕。”
他一共見過那姑娘三回，第一回就是在馬場。
第二回，就是在郊外的莊子上，那時候這苗姑娘的肚子都已經微微有些隆起了。
第三回，就是在莊子後的第二個月，她的肚子平坦了，但臉色極其差。
父親與她在屋子裏說了很久很久的話，最後那苗姑娘紅着眼奪門而出。
在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位苗姑娘了，也沒有聽過她的事情。
若不是嚴大夫說起了南疆，加上父親的表情怪異，他怕是都想不起這個事情來。
許嬌嬌與嚴恪聽了他說的話，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按照他的說法，那苗姑娘十有八九是落胎了。
南疆那麼專情，他父親這樣子辜負人家，人家能夠放過他纔有鬼了。
而且隔了這麼多年纔來報復他，這都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見他們師兄妹二人都這個表情，秦長安也就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你們說，我父親這一次是不是完蛋了？”
如果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他父親的確是沒什麼希望了。
但嚴恪卻道：“如果當真是那苗姑娘做的，那就說明她心裏還是有你父親的。你看看能不能知道找到她吧，指不定找到了，還能救你父親一命。”
“就在附近找。”嚴恪道，“她能夠知道你父親在哪裏，那就說明她一直都在暗中留意與你父親有關的一切。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她如今也跟着過來了。”
許嬌嬌覺得自家師兄說的有道理，她拍了拍手，道：“秦老闆，我師兄說得沒錯！你就從身邊開始查起吧，肯定會有線索的！”
這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來了，那苗姑娘還能下這個決心，那就說明她是真的恨到不行了！
既然是恨，那就一定想要看着秦老爺的日子一日比一日差。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秦長安就讓人開始查這個事情了。
可一連查了三天，都沒有他想要的結果。
這天他差不多子時纔回來，剛想要進屋好好休息一下，一道女人的聲音就從椅子那邊傳了過來。
“聽說你在找我？”
秦長安一聽這動靜，立刻就扭頭看了過去。
等看到坐在桌子旁的苗姑娘時，他被嚇了一跳的同時，卻也鬆了一口氣。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然後停在她三步開外的地方，“許久未見了，您可都好？”
“虧你還記得我。”苗清冷笑一聲，“說說，當年一個幾歲的小不點都能記住我，秦昌他怎麼就一點都記不住我呢？”
他說會娶她，會讓她日日都陪伴在他身邊，她信了。
他說等孩子生下來了，他就會可以接她回秦家，她等了。
可到頭來呢！？
她等來的不是接自己的人，而是一碗湯藥。
而且還是在她絲毫不知情的時候喝下去的……
她定定的看着秦長安，“你知道麼，我等了你父親足足十五年了，他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不過也是，他身邊的年輕姑娘一茬兒接着一茬兒，又怎麼可能會記得我呢？
所以啊，我就給他下了蠱，這是他當年給我的承諾——如果我們不能生活在一起，他寧願死在我的蠱下。”
其實她知道，秦昌當年壓根就不相信有蠱毒這麼一說。
她原來也不想對他那麼狠的，可她真的是沒有想到，這男人比她預想中都還要無情。
既然他無情，那自己也沒必要等了。
秦長安聽着她說的這些話，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苗清見他欲言又止的，就笑着問，“你是不是想說，我不應該下手這麼狠？”
“不是。”秦長安搖了搖頭，“他的確是虧欠了你，也的確是負了你，你想要如何對他，都是應該的。”
更別說這是自己父親當年與她的承諾……
她如今不過是按照承諾辦事而已。
但他看着苗清這張臉，心裏真的是複雜得很，“您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以前那麼好看的一個人，怎麼現在就毀容了，而且還是面目全非的那種……
“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苗清重複了這話一邊，然後就冷冷的說，“多虧你父親，不然我也不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