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她這個打算是還不錯的,“你堂姐這些年也不容易,小妞妞也比從前大了,她要是置辦一些田地的話,以後也不用擔心喫喝。”
不過說到許蕾,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的,“回頭我得請個靠譜兒的媒婆,看看能不能給她說個靠譜的小夥子。”
前頭幾年他一直都沒想過這個事情,那是因爲他這個大伯能夠護住她!
可回頭東屋搬走了,她自己一個人帶着娃娃住這麼大的院子,也不安全。
許嬌嬌一聽這話,就說:“蕾兒姐姐不是與隔壁村那個長生是相好麼?”
“嬌嬌,你說誰!?”許富貴一聽這話,立刻就嚴肅了起來,“這話你是聽誰說的!?”
見自家爹爹反應這麼大,許嬌嬌就意識到他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
她嚥了咽口水後,就老老實實的說,“就是隔壁村那個長生大哥啊,我、我頭幾天還看見長生大哥給我姐送喫食兒呢。”
若不是有意,蕾兒姐姐也沒必要收別人的喫食兒不是?
他們許家又不是買不起零嘴……
許富貴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十分嚴肅的去找了許蕾。
這些年來,他是真的將許蓓、許蕾兩姊妹當成自己親生閨女一樣看待的。
許蓓就在對門,洪家對她也極好,他們兩口子都特別放心。
許蕾呢,他一直都以爲這孩子沒有再嫁的打算了,也就從未提過這個事兒。
如今要不是閨女說漏嘴了,他怕是都不知道她與外頭的小夥子看對了眼!
坐下來了後,他就一字一句的問她,“蕾兒,你可是與隔壁村那個叫長生的看對眼了?”
許蕾見他這麼嚴肅,也不敢說謊,就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見這事兒是真的,許富貴差點兒就一口氣上不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後,這才道:“你給我說清楚一些,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他家那邊又是個什麼意思?”
“大伯,長生他、他救過我。”許蕾支支吾吾的說出了這麼一句。
許富貴一聽,眉頭就越皺越緊,“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他救過你?”
“大伯,去年我從繡坊回來的時候,路上被幾個地痞流氓圍住了,是長生救了我。”許蕾低着頭,不敢看他,“我怕您與大伯孃擔心,就沒與你們說。
大伯,長生雖說腦袋是有些不好,但他是個好人,他也是真心歡喜我的。如果大伯您不同意,我也不會鬧着要嫁過去,但您能不能別罵他?”
那長生是個什麼情況,許富貴自己心裏也清楚。
小時候發熱沒來得急看,就將腦子給燒糊塗了,他們村的人都喊他傻子。
如今都已經二十六了,也未曾說親。
雖說家裏有些田地,可誰願意將好姑娘嫁給他!?
若是長生家來提前,許富貴必定是不同意的。
可如今看着她明顯就是對長生也動了心,他就很是頭疼。
揉了揉腦袋後,他又深吸了一口氣,“蕾丫頭,你老老實實與我說,你不會真的要嫁給他吧?”
“大伯,長生雖說是個傻子,但是他是真心待我好。”許蕾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比之前高了一些,“他若是對我不好,我定不會有這樣子的打算的。
還每天傻乎乎的來給她送喫的,若是外頭的野花開了,他就選些好看的過來。
想到他,許蕾都覺得自己生活有趣了些。
看着她這個樣子,許富貴又嘆了一口氣,這才說:“既然你都已經想好了,那你自己選個時間,讓他來家裏喫頓飯,我先看看。”
他這話一落地,許蕾就震驚的擡起了頭,“大伯,您同意了!?”
“是你自己同意。”許富貴語重心長的與她說,“蕾丫頭,這是你自己過日子,且這男人也是你自己選的。
我雖說是你長輩,但是這麼大的事情,我當然不可能自己一個人拿主意兒。他若是單針對你好,莫說是傻子,他就算是個瞎子,我也同意。”
“可如果他與他家對你不好,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大不了,他就將她與孩子也帶走!
許蕾不知道家裏要去西北的事兒,但是聽着他這番話,她自己心裏就真的是特別感動。
這些年來,東屋對她掏心掏肺的,她什麼都記着呢。
如今見許富貴真的把自己當成女兒看待,又真心想要自己過得好,她心裏就更是感慨萬千。
不過她第二天也真的讓許峯帶了長生過來家裏喫飯。
長生的確是個傻子,加上他們村那邊的人一直都笑話他,所以他自己其實是挺害怕陌生人的。
所以這會兒到了許家,他早就一直跟在許蕾左右,也不敢亂說話。
許富貴與常氏看着他這個樣子,就說:“長生,你不用拘謹。我們不是壞人,你坐下吧,坐下好說話。”
長生聞言訕訕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挨着許蕾坐下了。
常氏將喫的放在他跟前,“長生,這是我們家自個兒做的零嘴,你嘗一嘗?”
“謝、謝謝……”長生說到一半兒就頓住了,然後用求助的小眼神看向了許蕾。
“大伯母。”許蕾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不用緊張。
“哦哦。”長生聽了這話,也就繼續與常氏說,“謝謝大伯母。”
說罷,他就抓了一小把喫的,一半兒放在了許蕾手裏,一半兒放在了許蕾的女兒丫丫手裏。
許富貴見他的眼神一直都黏在許蕾母女身上,有什麼好喫的好玩的,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她們倆,他也不用看了,直接就問長生,“你爹孃可知道你歡喜我們家蕾丫頭?”
長生聞言愣了一下,然後就點了點頭,“知曉的。”
“那你爹孃是怎麼看待這個事兒的?”許富貴又問。
“我娘是這麼說的。”長生突然就嚴肅了起來,捏着嗓子學着他娘說話,“那許家姑娘雖說是成過親,也帶着個孩子,但我覺得吧,人家能夠看上我們長生,這已經是我們長生天大的福分了。”
說到這裏,他又站起身,咳嗽了一聲,這才接着說,“當家的,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人家許家不同意這門親事兒。
不管怎麼說,人家姑娘是個有手藝的,若當真要再嫁,就她這個條件,肯定有不少好的往前湊,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