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口子想了許久,就是覺得銀子放在村長家不合適。
他們想要讓兩個老傢伙將銀子要回來,然後交給他們兩口子來保管。
可村長特地吩咐了人在外頭守着的,外頭的人見他們兩口子來了,肯定不會讓他們進去。
一方堅持要進去,一方攔着,這不就鬧起來了麼。
那些看守院子的人是不想惹事兒,所以沒動手,可林老三就不講武德了,抄起傢伙就往人家腦袋上砸!
這不,兩下就鬧出事情來了。
許嬌嬌與嚴恪出去的時候,守院子的人都已經暈倒在地了。
嚴恪一看這個情況,就道:“嬌嬌,你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說這話的同時,他就已經放倒了林老三。
他獵戶出身,身手本身就不錯。
加上後頭又跟着暗衛學了好幾年,如今他這身手,壓根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林老三雖說也牛高馬大,但好喫懶做,連地裏頭的活兒都不愛做,哪裏有力氣與嚴恪抗衡?
他捂着自己被踹的地方,喫疼不已。
看向嚴恪的眼神,就更是惱火,“你這是做什麼?我告訴你,你今日對我動手的事情,我一定不會就此放過你的。”
嚴恪聞言淡淡的說,“那就只管試一試。”
“你——”他原本以爲嚴恪年紀小,會怕事兒。
可現在見嚴恪一點兒都沒有被嚇住,他一口氣被卡在了喉嚨處,上不去也下不來,別提多難受了。
她婆娘見他這就不行了,也就啐了一口,“沒出息的東西!怪不得自家的銀子都要被別人拿捏着,我就沒聽說過天底下有這樣子的道理!”
“嚴大夫,你們要給我家老太太治病,我自然是不會攔着的。”她振振有詞,“但是我們公婆賣人蔘的銀子,你們爲何要給村長?
都說我們別有用心,我看別有用心的分明就是你們吧?我與你們說,你們今日若是不把那六十五兩銀子給我拿回來,我就告官去!”
告官!!?
給人處理了傷口的許嬌嬌聞言當下就笑着站了起來。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林老三兩口子,“告官啊?那就去吧,最好是現在就去,我們就在這裏等着,若是衙門的人不來,那你們就是孫子。”
老太太病得這麼重,他們這些當兒媳兒子的不過問一句,張嘴閉嘴就是銀子。
若是官府真的要自己將銀子給他們,成,那她就聽官府的。
可官府若是不支持他們兩口子,呵,回頭他們就算是去閻王殿告自己黑狀,她都沒在怕的。
林老三家的見許嬌嬌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就更來氣兒了,“許大夫,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們爲何要這樣子多管閒事。
你們買了人蔘,將銀子給我們不就得了!二老年紀大了,頭腦壓根就不清醒,你們這麼做,我真的懷疑你們是想要——”
她話都還沒說完,老林頭的聲音就在許嬌嬌身後響了起來。
兒子與兒媳婦若是好的,莫說是這六十五兩銀子了,他就算是將自己的命給他們,他這把老骨頭都不會多說一個“不”字。
可事實呢?
他們惦記着的,也就只有手裏頭的銀子,壓根就不是真心實意的要對他們老兩口好。
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看在眼裏的事情,老林頭就繼續說,“原本我是不想分家的,但事到如今,若是不分家,我跟老太婆的命能不能保得住,怕都是個未知數了。
你們住着的院子,是我花錢蓋的。那二十多畝地,也是我一手置辦的。這些我都不要,賣人蔘得的這六十多兩銀子,我一個子兒都不會給你們。”
分家!?
林老三聞言臉色瞬間就變了,“老頭兒,你說什麼!?你是不是喝多了!?”
若是分家了的話,那他脊樑骨都要被人戳斷了吧!?
老林頭知道他擔心什麼,“你放心,我今日就當着大家夥兒的面說清楚,分家是我提出來的,不是你們提出來的。
分家以後,我跟你娘就不用你們管了。從此以後,你們有潑天的富貴也好,都不關我們事兒了。但我也在此說明了,如果分家以後你們還打我手裏這些銀子的主意,那就一起到公堂上去吧!”
他家老太婆跟着自己吃了這麼一輩子的苦,他可不能讓她有病都瞧不上大夫……
這些銀子,可是給她保命用的,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林老三原本是不大同意的,畢竟這個時候分家,那就等於是讓所有人都罵自己。
可他婆娘覺得這樣子划算,她拉着他背過身去,嘀咕道:“如果屋子、田地都歸咱們的話,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兒麼?”
有這宅子與田地,他們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啊!
而且這老東西的意思是,以後他們的生死,也不用自個兒管了,那簡直就是好事中的大好事兒!
只要他們別耍賴,那她以後簡直就輕鬆得不能再輕鬆了。
被她這麼一說,林老三也就動搖了,“你說得有道理……”
“這不是有道理,這是很有道理啊!”她繼續說,“左右我們在村子裏就已經是人憎鬼厭了的,咱們說再多,他們也不會說我們一句好。既如此,那還不如直接分家,然後各過各的呢!”
就算他們現在不給自家拿那六十多兩銀子,那也無所謂。
回頭她讓孩子往這老東西家裏多跑幾回,她還就不信了,他們能夠一直不給孩子們花錢!
打定了主意兒後,她就轉身與老林頭說,“爹,不是我們逼着您分家的,在分家這事兒,可是您提出來的。您確定要分家麼?”
老林頭哪裏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麼,無非就是怕自己反悔罷了。
他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這事兒的確是我提出來的,我方纔說的每一個字,都作數,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
“好,那就這麼定了!”林老三家的忙不迭點頭,生怕他會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