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這麼大,還真的是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上回她都已經表態了,她不相信這老太太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畢竟這些大宅子裏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機靈得不行的?
但凡是不機靈的,也不可能有話語權!
如今這老太太當她的話是耳旁風,非得將這幾位姑娘帶過來給嚴恪選,她能高興,那就真的是有鬼了!
嚴恪作爲當事人,那就更加不用說了。
尤其是在見到許嬌嬌翻白眼的時候,他就知道她已經生氣了。
在嚴恪心裏,別人基本上都是不重要的。
他最在乎的,也就只有許嬌嬌一個。
所以,他聽了老太太的話後,就直接說,“族祖母,您的好意恪兒心領了。
若族祖母是帶着族中兄弟來的,恪兒自然是滿心歡喜。但如今這幾位姑娘一不是族中姊妹,二來年紀也不小了,自是不適合留下來的。”
嚴恪這話一出,老太太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她當然知道將這幾個丫頭帶過來不合適。
畢竟這些個姑娘,基本上都已經十四五歲了,正是相看、定親的好年紀。
且莫說是大戶人家了,就算是小門小戶的姑娘到了一定的年紀後,也不會隨便與外頭的男子見面的。
若是舉止輕浮的,“沒規矩”這三個字,就可以毀掉了這姑娘的一生。
但老太太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往嚴恪身邊塞一個人的,她自然不能與嚴恪紅臉。
所以她四兩撥千斤的,就隨便將這話給錯了過去,又道:“雖說不是一族姊妹,但她們幾個都是你伯孃孃家的出衆姑娘。
正巧她們的年紀與嬌嬌也差不多,嬌嬌來了西北以後,也忙得腳不沾地的。這會兒你們兩口子日日都悶在屋裏,肯定無聊得緊。”
“現在多了幾個姊妹說話,那不是好事兒麼?芬兒,你給你恪兒表哥倒杯茶吧!”
她一邊吩咐那個穿粉色裙子的姑娘,一邊笑着與嚴恪、許嬌嬌說,“左右是沾親帶故的,就莫要姑娘姑娘的喊了!
這幾個孩子,年歲都要比恪兒小上一些,那就讓她們管你叫表哥吧!”
表哥!?
表妹!?
許嬌嬌原本就不大高興。
現在見這老太太來這一招,她就更加不痛快了。
什麼表哥表妹,說到底就是想要將這些女人一個個的往嚴恪身邊送。
她許嬌嬌是鄉野出身,但她不傻!
這大戶人家裏,表哥娶表妹的事兒多了去了!
如今這老太太一個勁兒的這方面說,可不就是要撮合人麼?
若是嚴恪樂意,她定也不管!
可嚴恪如今都已經再三反對了,這老太太還要這麼亂點鴛鴦譜,她當真是一點兒都忍不了!
這不,她直接就對那芬兒說:“芬兒表妹是吧?茶呢,你就不用沏了!我們兩口子雖說沒丫鬟伺候,但我們有手有腳的,也還沒到喫杯茶都要外頭姑娘來搭把手的地步。
她前後那話,是單獨對那芬兒姑娘說的。
後頭這話呢,就是對她們幾個人說的了,“但如今我男人就在這裏,雖說是沾親帶故的,但畢竟是個外男。
若是讓別人見了,少不得說風言風語。要我看啊,幾位表妹以後若是覺得無聊,沒人一塊兒打發時間,我可以給幾位表妹安排安排!
但若像今日這般一窩蜂的來我家,那就還是算了比較好。畢竟幾位表妹身份高貴,比不得我們這等鄉野出身的低賤。
若是名聲毀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我男人也沒納妾的打算,那到時候高不成低不就的,表妹們的終身大事兒可不就被耽誤了麼?”
她怕這老太太還揣着明白裝糊塗,所以這會兒就將話一併說清楚了。
許嬌嬌話音一落,那幾個姑娘臉上都一陣紅一陣白的,臊得很。
雖說她們不是自願過來的,但她們也的確是懷着攀高枝兒的心。
丞相家的公子,誰不想嫁!?
且一開始她們都以爲嚴恪是個很粗魯的男人,但這會兒見了嚴恪後,見他比那些所謂的翩翩公子還俊逸幾分,心裏就沒有不動心的。
再加上見他處處都護着許嬌嬌,那春心蕩漾得,就更不用說了。
現在被許嬌嬌這麼明着說了出來,她們臉皮子也沒那麼厚,當即就紛紛表態,以後再不來了。
畢竟她們一個個的也不是糊塗人。
若人家嚴恪有意,那就是兩全其美的事兒!
可人家如今一點意思都沒有,若她們按照這宋家老太太說的,用那起子下三濫的手段來設計他,就算是得逞了,她們的下場也未必能好到哪裏去!
再怎麼着,她們也不想得罪送丞相的!
那老太太也沒想到她們幾個會這麼不中用啊!
見她們被許嬌嬌這麼一說就改變了主意兒,她當場都急眼兒了,“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
她都已經將所有事情安排妥當了!
只要嚴恪喝了那杯茶,往後的事情,就肯定能順順利利的成!
可到了這麼關鍵的時候,這幾個丫頭竟然說以後不再來了!!!?
她當着嚴恪與許嬌嬌的面兒不好說她們,也就尋了一個由頭,將她們喊到了外頭。
到了外頭後,她就質問她們幾個,“你們是不是糊塗了!?我先前不是與你們說了麼,只要事兒成了,你們就是宋家的姨太太!
你們當宋家的姨太太是誰都可以當的!?你們也不去看看,外頭多少人想做宋家的丫鬟,都沒這個機會呢!
如今我給你們盤算了那麼多,你們說不來了就不來了!?”
芬兒姑娘就知道她會生氣,但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主意兒了,“宋老夫人,我們都知您是爲了我們着想。
但嚴大夫分明就沒那個意思,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我們若是勉強了人家,以後的日子也沒意思,您說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