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幾人一聽自己也可以學武,眼睛都亮了起來,“嚴師父,你說的是真的麼!?”
“我何時忽悠過你們?”嚴恪見他們都想學,就繼續說:“不過你們要做好準備,學武本身就不容易。且你們的情況比較特殊,那就更加不容易了。”
一般人學武的時候,都有相當一部分堅持不下去了的。
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堅持不下去的可能性要比別人高很多很多……
“而且學武這個事情,就跟學醫一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說難一點,這比學醫還要難!
畢竟不下苦功夫的話,連點雞皮蒜毛的功夫都學不到。
若要想學好,期間需要付出的努力就更不用說了……
小九他們也知道學武不是個容易的事情,畢竟他們平日裏就沒少看見嚴恪在院子裏練武。
甭管嚴寒還是酷暑,他每天都這麼堅持!
光是看着他那樣兒,他們就已經心裏有數了。
但就算是難,他們也想學,“師父,我們學!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堅持下來的……”
他們本身就已經跟師父學了一年的醫,這本身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學醫他們可以堅持下來,學武必定也是可以的。
他們樂意學,許嬌嬌當然不會攔着,“好,既然你們都已經下定決心要學,那你們就好好學。我不求你們能上戰場,像你們的父親一樣爲祖國捍衛疆土。
但我希望你們能夠學點本事保護自己,你們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能夠保護自己了,那纔是真功夫!”
若是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那就只能給別人添亂。
只是許嬌嬌怕這話難聽,不好說出來。
但小九四個人都是比較聰明的,加上與許嬌嬌兩口子相處了整整一年,他們也都很瞭解許嬌嬌的習慣了。
這會子一聽她那話,他們就明白她那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於是去華北的路上,他們幾個人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都不會偷懶的,全部認認真真的跟着嚴恪學武。
因爲他們身子本身就不如正常的孩子,所以嚴恪也特地放慢了進度,好讓他們一開始不用那麼喫力。
從西北到華北,前後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經過了半個月的訓練後,他們四個雖說沒學到多少真功夫,但身子是比之前好很多了。
到了華北後,他們師徒六人一個個都忙得腳不沾地的,當真是連睡覺都沒時間。
小九幾人雖說是早就做了心理準備的,但在華北忙活了幾日後,他們都忍不住哭了。
且他們哭的時候,正好是在喫飯的當口。
許嬌嬌與嚴恪見他們幾個都哭了,當下就有些慌張,“你們這是怎麼了?可是太累了?如果太累了的話,你們這幾日就先別跟着去了……”
這幾日的強度的確是不小,他們兩口子都有些撐不住,這幾個小傢伙就更加不用說了。
但他們一說完,小七就搖了搖頭,“師父,我們、我們不是因爲這個才哭的……”
不是累得很了?
許嬌嬌有些不解,“若不是因爲太累了,那你們好端端的,怎麼就哭成了這個樣子?你們也別硬撐,若真的是累得很了,只管跟我說就是了!
雖說華北這邊真的缺大夫,但你們幾個小傢伙休息一兩日的,也不會怎麼樣……”
就在許嬌嬌各種擔心他們的時候,嚴恪突然就說:“你們是因爲這幾日的所見所聞,想到了你們父親,對麼?”
小七哽咽着點了點頭,“這裏雖說不是打仗,但每天都有人因爲流民、難民受傷……看着這些受傷的老百姓,我就想到了我爹。
他當時在戰場上的時候,肯定也是這樣子無助的……”
那些受傷了的老百姓,大部分都沒有錢,也沒有人脈,所以連一點藥物都弄不到,更別說是請大夫了。
朝廷之所以調動了大夫過來,其實就是怕這些老百姓會繼續暴動,進而引發更大的騷亂。
可就算是如今這個情況,他們看了,心裏都很不是滋味兒。
如今只是騷亂,就已經是這樣子的局面了。
如果在戰場上,事情肯定會比現在嚴重得多。
越想,他心裏就越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我爹臨死之前,有沒有管……”
如今這些老百姓,好歹還有官府的人照料着。
可他們的爹在戰場上的時候,大家怕是都顧不上他們了吧……
許嬌嬌看着他們那紅通通的眼睛,心裏也百般不是滋味兒。
她好半晌沒說話,最後就直接摸了摸他們的腦袋,道:“想喫什麼,我都給你們做。”
她沒辦法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在戰場的時候,有人照顧。
因爲她自己心裏就很清楚,戰亂紛飛的,誰顧得上那麼多?
且敵軍與大昭的戰士們,打得那麼激烈,連後頭的火頭軍都上陣了,誰還顧得上傷員呢?
若是能顧得上,或許就不用死那麼多人了。
因此,她如今可以做的事情,就是做一頓好喫的,讓他們喫好一點,然後好好睡一覺。
小傢伙們看着自家師父的模樣兒,猶豫了半晌後,最後就隨便點了一兩道菜。
但許嬌嬌最後給他們做了一大桌子,“我知道你們很想念你們父親,但人死不能復生。如今你們來了華北,某種程度上也是與你們父親一樣,爲國家效力了!
身爲師父,說實話的,我很爲你們感到自豪。你們父親雖說不在了,但我與你們嚴師父一直都在的……
所以啊,你們也不用覺得孤單,喫吧!這些都是給你們做的,你們多喫一些。”
小九看着這一桌子喫食,好半晌才擠出了一句:“師父,這些食材都是哪裏來的,莫不是偷的吧?”
他們前幾天喫的東西,全部加起來的話,都沒今兒的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