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楊若晴駱風棠 >第5595章 難色
    被問到牛販子的恢復情況,小朵臉上的笑容便多了幾分難色。

    “這話咋說呢?原本傷筋動骨一百天,那還是得好生調理的情況下該有的日子。”小朵道。

    “大伯他雖是臥牀調養,可酒那塊,他禁不住,每天晌午和夜裏,多多少少都要喝半盅,原本那腿腫都在一天天消下去了,可這幾日隨着他又碰酒了,情況又變壞了,疼痛還加劇了。”

    聽到這話,楊若晴和小花對視了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小花道:“身上有傷原本就不該碰酒啊,這事兒你大伯糊塗,你和勝男可不能糊塗啊!”

    小朵有點委屈:“我和勝男輪番勸說他了,可他別的事兒都能聽進去,唯獨喝酒這塊是真的固執,

    用他自個的話來說,一天不喝酒,做人都沒啥滋味了,而且比起從前一日三頓,一頓都要喝一壺的量來看,如今就晌午和夜裏喝一點,兩頓加起來也就一盅酒,我們攔不住,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了,無非讓他這臥牀休養的日子接着往後延罷了!”

    小朵垂下頭去,無奈嘆息。

    小花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這可不行,該說的還得說,待會我去看項大伯的時候再跟他那好言好語勸幾句。”

    小朵擡起頭來,面露喜色:“你幫我勸勸也好,你代表我孃家人,孃家人的意見,指不定他聽。”

    楊若晴聽着她們的對話,也是面露微笑。

    “待會我們一塊兒勸,我相信項大伯是個明事理的人,會明白他自個早日養好了傷便是爲兒女們減輕了負擔這個道理。”

    ……

    喫過晌午飯,楊若晴和小花他們心滿意足的離去。

    坐上馬車,落下車廂簾子,馬車行駛在路上的時候小花跟楊若晴這道:“姐,先前咱倆勸項大伯的那些話,他應該聽進去了吧?我看他當時坐在牀上聽得連連點頭,態度好得很呢!”

    楊若晴道:“難說,也許當時被咱倆說動了,或許能忍個三五天不碰酒,但要長期不碰,就得考驗他的毅力了,這可不是件容易事。”

    對於男人們來說,菸酒都是有癮的。

    這種癮,不僅是尼古丁和酒精長此以往對身體機理的滲透,還有精神層面的依賴。

    借酒消愁,抽菸燃寂寞,這不都是男人們的有感而發麼?

    尤其是像牛販子這種一輩子跟菸酒打交道的男人,想讓他徹底的戒酒,太難了。

    到底是要腿,還是要酒,旁人沒法替他做主,關鍵還得看他自己的選擇。

    項家,送完孃家人,勝男轉身進了竈房收拾碗筷去了。

    “你先前燒那麼一大桌菜也累壞了,你去歇會,我來收拾。”

    小朵不忍心,拉住勝男道。

    勝男笑着把圍裙套到脖子上,“你只要照看好嬌嬌,就是做了最要緊的事兒,竈房的活計對我來說一點兒都不累,快進屋去吧!”

    勝男掉頭進了竈房,哼着歌兒,刷鍋洗碗。

    小朵也是由衷一笑,轉身往堂屋走去。

    項父手裏拄着柺杖站在堂屋門口,正虎着臉盯着竈房門口的一舉一動。

    看到小朵往這邊過來,項父拄着柺杖往堂屋門中間一站。

    小朵愣了下,擡起頭有點不解的看着公爹。

    項父黑着臉道:“我和勝男娘把勝男拉扯大,從前那麼多年這小子都沒進過竈房,還是媳婦你有本事,把一個大老爺們調教得這麼好!”

    這話,小朵咋聽咋覺得不自在呢?

    “公爹,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數落我啊?請恕媳婦愚鈍,聽不太明白。”小朵道。

    項父笑容古怪,“借我一百個牛膽子也不敢數落你這媳婦,甭管是誰,你看不順眼扭頭就跟孃家人那裏訴苦,告狀,讓孃家人過來幫着說說客,惹不起啊惹不起!”

    項父邊說邊搖頭,拄着柺杖進了屋子,往牛販子那屋去了。

    留下小朵一個人站在堂屋門口,滿頭霧水。

    回味着他最後那句話,越琢磨越覺得這話裏有話。

    找孃家人過來做說客?這……難道是說先前姐和小花勸大伯養傷期間別喝酒那件事?

    想明白這一點,小朵氣不可遏。

    當下也往牛販子那屋去了,“大伯,你歇下了嗎?我找您有點事兒。”

    屋裏隨即傳來牛販子的聲音:“沒歇,朵兒你進來。”

    小朵進了屋子,牛販子照例靠坐在牀上,牀邊的凳子上坐着項父。

    看到小朵進來,項父哼了聲,把頭扭到一邊去。

    小朵沒理會項父,徑直來到牀前。

    “大伯,有件事兒我得跟您這說清楚。”小朵道。

    牛販子慈祥的看着小朵:“啥事兒,你說就是。來,坐下來說。”

    小朵搖搖頭:“我站着說就行。”

    “大伯,先前我孃家姐和嫂子來探望您的腿傷,說到了喝酒這事兒,沒錯,確實是之前她們跟我這打聽您的恢復情況,我才說了一些。”

    “不管是我跟她們說您沒能完全禁酒,還是她們跟您聊天時勸您敬酒,我們都是發自真心的關心您,盼着您的傷早日好才說的,沒有半點其他意思,望您不要誤解。”

    聽到小朵這番話,牛販子下意識看向一旁坐着的勝男爹,臉上的笑容淡了好幾分。

    勝男爹也知道牛販子正在打量他,於是擡起頭來理直氣壯道:“從前你大伯一天要三壺酒,如今一天才一盅酒,這也要被你們說道?”

    “你們自個不喝酒,不清楚酒對於一個男人意味這啥,一天喝一盅咋啦?我之前生病的時候酒也沒斷過,這不還好好的活着嘛!”

    小朵秀眉緊皺,轉頭跟項父那辯解:“這是大夫說的話,大夫說大伯在用藥,用藥期間必須禁酒,即便辛辣之物也要儘量少喫。”

    “大夫說的?”項父扯着嘴角怪笑,“你要是啥都信大夫的,那啥都不能喫,啥都不能喝,喝西北風都怕嗆着!”

    小朵氣得面紅耳赤,“公爹,你咋能這麼說呢?咱都是爲了大伯好,你咋專門往反處說?大伯從前腿腳利落的時候山前山後想去哪就去哪,愛咋整就咋整,難道你想要大伯也跟你一樣每天只能拄着柺杖屋錢屋後的蹲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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