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得多無恥才能說出如此肉麻的話來?
最關鍵的是,這些話假中有真,真中有假,聲情並茂,讓人聽上去心中真的很是感動!
若非此時已經看透了這廝的真面目,連他自己都差點兒信了……
人才啊……難怪能創下那麼大的家業。
再看看自家母親的神情,孫權便知道其又被這廝給說動了。
果然,他的猜測下一刻便得到了印證!
“難得燕公如此一片赤誠之心,老身頗爲感動……既然汝二人已相互愛慕,我這個老婆子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拆散一對有情之人罷?只能盼著燕公日後莫要虧待小女、凡事多擔待一些罷了。”
“多謝老夫人成全,在下終此一生必不負令愛……此外,您是長輩,直呼晚輩之名即可,豈敢以名爵相論?”
“好,好……那老身便倚老稱汝一聲‘雲兒’罷。”吳夫人聞言微微頷首,心中對雷雲的印象更佳。
“如此甚好,您老如此慈善溫和,這也令小婿想起了遠在幽州的義母……”雷雲笑呵呵地望了一眼有些瞠目結舌的孫權,當即又接口道。
“呵呵……好,想不到雲兒還是至孝之人,甚好……”吳夫人十分滿意地望了他一眼,而後又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孫權,“燕公乃貴客,而今又是汝妹之夫婿,何故讓他久立於堂中?”
“這……是兒疏忽了。”孫權聞言當即躬身告罪。
得,連座都混上了,他這位江東之主還在一旁站著呢。
儘管心中不情不願,但是孫權還是朝侍立在一側的老管家遞了個眼色……
雷雲一面謝過吳夫人,一面再次將手中的禮單雙手奉上前道:“老夫人……我燕國土僻山荒,沒有什麼像樣的東西;些許聘禮奉上,還請老夫人與吳侯莫要嫌棄……”
此言一落,頓時又引來孫權一個鄙夷的眼神。
土僻山荒?若論起富庶,這世上誰人能與你燕公相比?燕國富得流油,這是市井小兒都是知道的事……
雖然十分鄙視這廝睜著眼說瞎話的行爲,他還是再次示意老管家將他手中的禮單接了過來。
對於聘禮的事,吳夫人原本也未太在意,然而當她翻開禮單隨意地看了幾眼後,頓時被上面“薄禮”驚呆了……
原因很簡單,這份聘禮所載的物品數量與價值均遠遠超出了常人的想象;上面的禮品種類林林總總不下百餘種,其價值至少也該不下於幾十萬兩白銀(隨著燕國的影響越來越大,燕國的度量衡與貨幣已被天下各地人所廣泛接受);若是將之全部換成糧食,那麼足夠江東的十幾萬兵馬使用一年以上!
少時,吳夫人微微定了定神,而後將禮單交給一旁的孫權,笑著謂雷雲道:“雲兒這份聘禮真是前無古人啊,看來汝必是真心喜愛我女兒了。”
“回稟老夫人……江東孫氏三代人征戰不休,血染疆場,個個均爲英雄豪傑;小婿當年也曾有幸與孫堅將軍舉兵共討國賊董卓,對其素來敬重。小姐出身將門之家,英雄之後,自非常人可比,此些許區區俗物實不足道也。老夫人……小婿對小姐之心唯日月可表!”雷雲先是好好地誇讚了一番孫堅等人,而後又一次向吳夫人表明心意。
“呵呵……雲兒太客氣了,老身謝過了。”吳夫人聞言眉開眼笑地望著他,心中已是完全認可了眼前的這位女婿。
接下來的堂中的情形則更是融洽,雷雲妙語連珠,詼諧幽默,將老太太簡直給哄得合不攏嘴,好感度那是噌噌的連上了好幾個檔次,看得一旁的孫權直搖頭。
一番甜言蜜語加糖衣炮彈下來,雷雲孫尚香的親事總算是落定了,如此雷雲也不禁略略地鬆了一口。
根據禮制與雙方的約定,他要到半年之後才能擇日前來迎親,這也讓他能騰出手來先與曹操來個一決雌雄!
……
思水軒。
“夫人……這一回我是真要走了,燕國還有很多大事等著我去做。你放心……等時候一到,我必派人風風光光地將你接到燕國。”擁著懷中甜美可人孫尚香,雷雲心中可謂十分的不捨。
懷中的佳人雖然無言,然而他卻清楚地感覺到胸口略略地傳來一陣溼意……
少時,只見她淚眼朦朧地望了他一眼,而後一言不發地取出了一柄精緻匕首……
隨後,佳人動作輕柔地從他頸項之後拈過一縷頭髮割下,繼而又以同樣的方式取下自己的一縷青絲。
做完這些之後,其將彼此的頭髮各分成了兩束,接著又將彼此的一束髮絲繞在一起挽成一個髮結,並將其中一個髮結放入一個不是很好看的白色香囊之中,最後從十分認真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雷雲目光柔和地望著佳人做完這一切,心頭一時間亦是柔情萬千。
結髮相思,共赴白頭!
這一刻,他似乎也讀懂了佳人的心意,而後在次將緊緊地擁住其嬌小玲瓏的香軀。
良久之後,孫尚香突然有些粗魯地推開他,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凝望著他道:“盼君謹記……妾此生唯君不嫁。君若有失,妾必生死相隨;望君念妾一片癡心,好生珍重……”
言畢,她的目光又在他的面龐上停留了幾個呼吸,旋即毫未留戀地轉身而去。
好一個有個性的女子……
望著佳人漸漸遠去的身影,雷雲感動之餘亦有些慨然。
繼之,他又朝著身影快要消失的佳人喊話道:“夫人也好生保重!記住……以後每日只需想你家夫君個十回八回即可,千萬別把自己餓瘦了……你家夫君喜歡前凸後翹的!”
不正經的混蛋!
聽了他的一番叫嚷,已置身園門之外的孫尚香那淚痕未乾的嬌顏之上驀然間綻放出了一抹動人的笑容。
……
告別佳人之後,雷雲、大喬、小喬等一行人當日便拔錨起航,沿著大江順流而下。當然,爲了以防不測,在啓程之前他也已祕密派人傳命燕國水師於青州一帶接應。
僅僅一日之後,船隊便使出了江口,繼而揚帆一路向北,直奔幽州而去……
沿途一路上皆是十分的平靜,但此時雷雲卻不知爲變得有些心事不寧,心頭也時常隱隱會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起初他還以爲是乍一來到了大海之上有些不太適合,然而這個念頭很快便被他給否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