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城人民醫院。
“滾！我不吃藥！都給我滾！”
還沒走進病房，隔得有段距離，宋瑤就已經聽見病房裏傳來乒乒乓乓的響聲。
顯然厲婉是在砸東西。
厲淵的神色有些僵硬。
“她住院以來脾氣都不太好。”
宋瑤微微一笑，“能理解。”
聽厲淵說摔斷了腿，這段時間只能在牀上躺着，但聽聲音還是挺有力氣的。
宋瑤剛準備踏進病房，厲淵喊住了她。
“宋小姐，我妹妹她……只想見小裴。”
宋瑤回頭看他，臉上露出困惑。
“你剛纔不是說她想見我丈夫一面，我現在帶我丈夫過來了。難不成我還要讓我丈夫和她單獨待在同一個房間裏？孤男寡女，對你妹妹名聲不太好吧？”
厲淵：“……”
“雖然我敢保證我丈夫對你妹妹不感興趣，但你應該清楚，你妹妹對我丈夫是什麼心思，我現在願意讓他過來見一面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厲先生應該還不想撕破臉皮吧？”
厲淵抿了抿嘴，沒有再出聲。
於是宋瑤滿意地挽着裴寅承的手邁進了病房。
現在宋瑤有一種正牌女友上門找小三茬的錯覺。
聽到腳步聲，病房驀地一靜。
厲婉坐在牀上，一條手臂和一條腿都打着石膏。
病牀邊上一片狼藉。
宋瑤心頭嘖嘖兩聲，花瓶都不夠她摔的。
厲婉見到裴寅承，原本陰沉的臉上登時綻出一朵花兒來，隨後她就看到站在他身邊的宋瑤，臉色又沉了下去。
“裴哥……”
厲婉嬌柔地喊了裴寅承一聲。
裴寅承一臉漠然地將手裏的果籃放在牀頭櫃上。
宋瑤推了他的胳膊一把。
裴寅承：“……”
這是宋瑤頭一次在人前喊他……
按理來說裴寅承應該很高興，但此情此景，他卻笑不出來。
很顯然，宋瑤這一聲是在警告他。
讓他小心說話。
厲婉聽到宋瑤這句話臉色越發難看，她期盼地看着裴寅承。
“裴哥，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
裴寅承冷淡地看她。
“不是。”
厲婉一滯。
晶瑩的淚水已經在她的眼眶裏打轉。
“裴哥，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你別這樣對我。”
宋瑤鬆開裴寅承的手，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冷眼旁觀。
厲淵在她距離她兩個身位的地方也坐了下來。
宋瑤瞥了他一眼，從茶几上順手拿了一個橘子，剝了一半遞過去。
厲淵微訝，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裴寅承將宋瑤的這些動作盡收眼底，有些無奈。
厲婉仍舊在耳邊絮絮叨叨。
無非是在表露她的心跡，遺憾兩人相逢太晚。
這難免會提到宋瑤，厲婉不自覺就將心裏話說了出來。
“裴哥，但凡你多看我幾眼，也會知道，我比宋小姐更好。”
“……”
宋瑤往嘴裏丟了一瓣橘子，壓低聲音和邊上的厲淵交流。
“你妹妹當着我的面挖牆腳是不是不太厚道？”
厲淵輕咳了兩聲。
“我妹妹她……之後我會好好教育她。”
“現在教育還來得及？人都成年了，有自己獨立處理事情的能力了，你難不成還準備管她一輩子？”
厲淵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陷入了沉默。
宋瑤笑了一聲，也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