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像皇城那般繁華,三四層房屋林立喧鬧街道兩旁,那看都是繁榮昌盛。
而這裏,站在高處,放眼望去,最高的也就一座三層小樓,並且屬於官邸,就是因爲現在所住的地方,城主府。
酒肆內!
藍妖妖喚來店小二,叫上了最好的茶水飯菜,頗有一股主人家招待遠客的架勢。
惹得寒邪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兒茶水雖不是人間之最,但入口甘甜,也別有一番風味,請!”
從在房間外聽她的聲音開始,一直到現在,他的目光都不曾離開過她。
她對他依舊淡漠。
雖說舉止有度,但他總能感覺到有意疏離。
“無妨,有茶水便好!”
上次匆匆一別,已許久未見。
再一次見到她,寒邪心中諸多複雜。
他頓了下,問道:
“近來還好嗎?”
“尚可!”
這話不假。
從皇城一路奔波到雷鳴鎮,經歷了一場驚險,又從雷鳴鎮匆匆奔赴攸關城,路途顛簸,風雨兼程,除了累些,其他倒也沒什麼。
“本船主去過雷鳴鎮,也見過海外之人的屍身,確實令人震撼。”
聞言!
藍妖妖眼睛瞬間一眯。
“你爲何會去雷鳴鎮?”
那個地方雖是遊玩聖地,但絕望之船可是在水上討生活的,又怎麼可能特意繞遠去一趟?
“自然是海外之人!”
“你爲何如此執着與海外之人?”藍妖妖不解。
她確實發現,只要有海外之人相關的地方就,就會有寒邪的身影出現。
從前如此,現在如此,以後也一直會如此嗎?
“藍掌事……不不不,現在應該叫你上官公子。”寒邪抿了一口茶,似是回味一下寡淡茶水,還輕輕蹙眉,貌似很是喝不慣這種粗劣茶水,“別說夜王,你不也是一樣?況且現在已初步證實,海外之人確實存在,並且已在陸地之上。”
他們不是第一次談到這個話題。
但這次明顯與之前不一樣。
寒邪貌似不像以前那樣半開玩笑着說,這次很是認真。
“你還有別的發現?”
不然怎麼解釋寒邪特意來此,告知她這事?
“從皇城順流而下,偶有一次停靠,聽一個從千陵國而來商販談起,千陵國臨海某處密林中,無論白晝,無論暴雨晴天,密林中都會發出陣陣雷鳴。
雷聲響亮,衝破天際,最要緊的還是,這種雷鳴聲近一年才發生。那商販本來沿海一帶做生意,後來路徑那片密林,鏢局中人與跟隨他的小廝,都留在了那裏,只有他一人逃了出來。
後來又做生意去雷鳴鎮,被哪兒的雷鳴聲嚇得屁滾尿流,還說兩地雷聲如出一轍。”
此話一出。
臉色已變的藍妖妖當即坐不住了。
“此話當真?”
即使不問。
千陵國她都必須去一趟。
“是真是假去一趟便知。”寒邪嘴角輕輕揚起一抹邪笑,也隨着起了身,略帶蠱惑道:“本船主的絕望之船,停靠在離此地最近的河道上,坐船比在地上靠四腳奔跑的馬兒快的多,而且千陵國那片密林本就離海岸邊不遠,是否現在就要出發?”
“當然!”
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海外之人,那這片大陸危矣。
但接近着,她又道:“我去去就來。”
她要與夜絕影商量一下。
“你可以留書信一封。”寒邪勸解道。
可藍妖妖還是搖搖頭,她必須當面說說,留書信始終不妥當,萬一有個意外,書信沒到夜絕影手中,豈不是會讓他白白擔心?
可寒邪卻逐漸冷了臉。
“這不像你,藍妖妖,你何時爲了一個男人變得這般婆婆媽媽了?你的乾淨利落呢?你的做事果斷呢?就爲了一個夜絕影,你竟然統統拋棄了。”
他所認識的藍妖妖絕不會如此。
心中氣憤有之,不甘心亦有之。
儘管覺得莫名其妙,可說已經說了,他總不能收回去吧!
寒邪有些懊惱。
藍妖妖不解的看着他,神色也冷了幾分,微微張口,有些想說,但到了嘴邊又轉變成了另一番話。
“夜絕影是我心中最主要之人,她不想讓他擔憂或誤解。”
聽聞這些。
寒邪心中不是滋味,他煩悶擺擺手。
“罷了,罷了,你去吧!攸關城以北,十里河道處,便是絕望之船所在地,無論你是否會來,本船主黃昏前便出發,一刻都不耽擱。”
寒邪袖袍一甩。
轉身就要走出酒肆,卻被藍妖妖叫住了。
“寒邪,你等等。”
“怎麼,改變主意了?”這一刻,寒邪心中有一絲竊喜。
“不是,你還沒付酒店。”
“……”
寒邪瞬間被氣笑了,一錠銀子重重拍在桌子上,還一場豪氣道:
“不必找了。”
“謝謝客官,客觀你慢走。”與寒邪一對比,店小二的笑容那叫一春光燦爛。
城牆處。
敵軍還在大肆攻城,儘管是螳臂擋車,還是一波接着一波。
不過,這一次進攻,敵軍並沒有像第一次那樣,而是進行小規模試探,撤了又進攻,進攻了又撤。
雖然依舊損兵折將,但比起第一次,顯然要好許多。
這是要打消耗戰啊!
眼看這一戰要持續很久,而城中火油有限,經不起浪費。
於是!
夜絕影直接派兩名將領帶兵出城,敵軍也不戀戰,見城門打開,大隊人馬奔來,敵軍趕緊撤退,將士們將敵軍趕回了他們的營地才退回來。
可退回來沒多久。
敵軍又黑壓壓一片供上前來了。
面對難纏的敵軍,將士們又氣又無奈,唯有夜絕影覺得十分不同尋常。
千陵國乃泱泱大國,還是四大國之首。
戰略從來都是猛獅撲食,而非鬣狗圍攻。
可是這次他們卻改變戰略,勢必想要耗死在這裏。
這究竟是爲何?
等到這一戰徹底落下帷幕,看到不知在他身後站了多久的藍妖妖,再看到她不同尋常的神色。
當即問道:“怎麼了?”
“雷鳴聲又出現了。”
藍妖妖幾步走到城牆邊,望着硝煙瀰漫的戰場,戰場之後,是一堆一堆錯落有致的敵軍營帳,營帳之後是連綿起伏的山脈,還隱約可見有村莊煙火。
聞言,夜絕影神色逐漸變得凝重,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頓了一下才說。
“在千陵國?”
“嗯!”她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長長舒了口氣,纔再次道:“之前寒邪來過,說是在千陵國後方離海南邊最近的密林處。”
“你打算何時去?”
夜絕影喃喃出口。
“絕望之船在十里河道處停靠,黃昏出發。”她一五一十說着。
可卻不自覺低下了頭。
前些時日,在雷鳴鎮相見時,她還說再也不要分開了。可這纔過去多久,她就不得不離開。
於是!
她不禁伸手,當着衆將士的面,抱住了夜絕影將頭埋進他的胸膛。
“此一去不知何時纔會在相見,想好好聽聽你的心跳聲。”
“好,任你聽個夠!”
夜絕影低低道,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髮絲,似是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