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誠儒正在和黃飛宏商量。
“高一的年級主任可都跟我說了啊,高一那些同學們,都很佩服你們班的陸淮舟。說他是學霸學神。”
“當然也有很多女生喜歡姜晚。”
“把她當奮鬥目標呢。”
“我估摸着呀,今年就讓陸淮舟和姜晚去給高一的同學做個鼓勵演講。他們倆那樣的成績,就是最好的說服力。”
“哦對了,還有四班的宋景硯。就他們三個,週五下午,就這麼定了,我安排他們去給高一的學弟學妹們做個演講。”
“你通知一下。”
“唉,算了,還是我自己去跟他們說。”夏誠儒說完,就踏出了辦公室,往一班教室走。
黃飛宏端着茶杯,覺得莫名其妙,他扯嘴笑了一聲。
這叫商量嗎?
他一句話還沒說呢。
這叫通知吧?
領導就是領導。
姜晚和陸淮舟回了教室,兩人拌了會兒嘴,這會兒,教室很安靜,只有他們兩人。尚謙被叫去數學老師辦公室了。
她剛從透明文件袋裏把嶄新的化學試卷拿出來,就看見了夏誠儒的身影。
夏誠儒見兩個好學生在教室學習,頓時欣慰得不行,邊走邊感嘆道:“哎呀,真好。”
陸淮舟聽見聲音,擡起頭來,眼睛不悅的微眯了下,又聽夏誠儒道:“陸淮舟,姜晚,我來跟你們說個事兒啊。”
“咱們學校這邊,想讓你們兩個給高一的學弟學妹們做個演講,鼓勵一下大家。”
“就這週五,演講稿你們先自己寫着啊。”
這麼刻苦努力的學生,老師當然喜歡,看見他們在教室學習,夏誠儒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演講?姜晚倒是覺得沒什麼,畢竟以前她也經常在國旗下演講,問題不大。
倒是陸淮舟,他一向我行我素,不喜歡這些場面……
思及此,姜晚轉過頭去看他,只見少年單手撐着下巴,懶懶掀開眼眸,淡淡的說到:“我不去。”
夏誠儒迅速朝他走近,恨鐵不成鋼地說到:“你怎麼能不去呢?你成績這麼好,給學弟學妹們傳授一些學習方法,帶動大家一起進步,這是好事啊。”
“人家姜晚都沒拒絕呢。”
“哦,還有四班的宋景硯也去。你不能不去啊。”
聽見宋景硯的名字,陸淮舟眉頭動了動,沉默了幾秒,然後極不情願道:“行,我去。”
不能讓小企鵝和那個宋景硯單獨待一塊兒。
夏誠儒很滿意,大手一揮:“那你們先寫演講稿啊,有什麼問題再來找我。我去其他班轉轉。”
說完,他便哼着小曲走了。
姜晚這個人做事不喜歡拖沓,特別是老師佈置的事情。所以她乖巧的拿出本子,開始寫演講稿。
作爲語文單科第一名,這種演講稿根本不在話下,她剛提筆寫了兩句話,就見陸淮舟突然坐了過來。
他也拿着本子和筆,懶散隨意的模樣,正盯着她的本子看。
姜晚眼疾手快的捂住自己的本子,鼓着腮幫子道:“你別看我的,咱倆不能寫一樣的。”
陸淮舟挑了下眉,視線又落在自己的本子上。
姜晚寫了個開頭,她一隻手撐着臉頰,一隻手轉着筆,正在思考下一段該寫什麼。
她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不想,桌上的本子突然被陸淮舟拿了去。
只聽少年輕笑一聲,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有些懶散隨意,偏偏就是動聽極了。
姜晚無奈,伸手就去搶,擰着好看的眉頭道:“哎呀,你還給我~”
軟軟的語氣,十足的,像個撒嬌的小姑娘。
陸淮舟想逗她,故意將拿着本子的手舉得高高的,姜晚比他矮了許多,她本想站起來,但奈何座位太狹窄,一個不留神,她沒站穩,一隻手往下,好巧不巧的,就按住了陸淮舟的手。
她着急的握住他的手指,溫熱的觸覺傳來,她卻渾然不知。只固執的伸着另一隻手去搶本子。
陸淮舟垂眸,看了眼她的手,白皙纖細,如羊脂玉般。他眸光沉了沉。
喉結滾了滾,有些燥熱。
忽而,他薄脣輕啓,拖着哄小孩子似的語調:“閉上眼睛,我就給你。”
“真的?”姜晚半信半疑,圓溜溜的杏眼就這麼看着他,泛着些水光。
陸淮舟輕點了下頭,眸色深如墨。
姜晚想,那他就勉強信他一回,所以,便乖巧的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之後,陷入黑暗,人的其他感官便更加警覺敏感。
她聽見,卷子的聲音在耳旁響起,而後,那捲子貼在了她的臉上,脣上,將她的臉完全罩住,輕輕的。
姜晚有些緊張,睫毛顫了顫,心裏卻多了抹不該有的期待。
須臾,她感覺到他正朝着她靠近,清冽的氣息傳來,若有似無,隔着卷子,那一瞬間,她彷彿感覺到了某個溫熱的東西,剛好就貼在了她的脣上。
姜晚有片刻的失神,腦子一片空白,想睜開眼,但又不敢。
只是短短几秒鐘,陸淮舟就離開了。
嘩啦一聲,卷子被放回桌上。
他俊美的臉,映入她的眼簾,還有他那……好看的脣。
姜晚下意識的抿了下脣,她的手他反握住,少年眸光深沉,聲音沙啞的不像話:“小企鵝,你是想要我死,是不是?”
姜晚下意識地搖頭。迷茫無措。
怎麼可能,她什麼都沒做啊。
看着她那雙澄澈的眼睛,陸淮舟自嘲的笑了聲,深呼了口氣,將手裏的本子還給她。
又摸了摸她的腦袋:“快點寫完。”
姜晚挪了挪脣,想要說什麼,但又覺得氣氛太尷尬了,只紅着臉,不客氣的懟他:“你還說我,你寫了半天,就寫了個題目。”
陸淮舟不以爲意,撐着臉看她,低聲道:“因爲我心不在焉啊。”
姜晚的臉更紅了。
她推了他一下,兇巴巴道:“你回座位去,別在這兒打擾我。”
陸淮舟這回倒聽話,起身回了座位。
待他走後,姜晚看了眼桌上那張化學卷子,咬了咬脣,將它收了起來。
她已經無法心無旁騖的面對這張卷子了,一會兒再向課代表要一張吧。
教室外,裴言收回視線。
他倚在牆邊,眼底染着淡笑,神態卻是頹喪的。
真好啊,他也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