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做了什麼。她回來之後，也是一言不發。</p><r/>
她沒有進房間，而是一直在房間外面看着裏面的情況。</p><r/>
羅軍出來陪黑衣素貞。</p><r/>
黑衣素貞也不理羅軍。她站在哪裏，站成了一尊雕塑。</p><r/>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p><r/>
沒人敢來搭理黑衣素貞。羅軍陪着她，也去看裏面的情況。情況就是，白衣素貞的情況越來越糟糕。</p><r/>
在第三天的時候，白衣素貞已經是氣若游絲了。</p><r/>
“我不會哭的，羅軍，我不會爲她掉一滴淚。你的血淚，沒有的。”黑衣素貞哈哈大笑起來。</p><r/>
她的笑聲在整個青城宮裏飄蕩，聽起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p><r/>
羅軍不說話，他知道，她心裏的難受。m.bg。</p><r/>
她就是這種性格，從來都不會說出她的心思。她心中越關心，嘴上就越不饒人。</p><r/>
小青，還有原長老，虹長老等人都在守着白衣素貞。</p><r/>
許宣也一直在。</p><r/>
這時候又是夕陽西下。</p><r/>
那天邊的殘陽如血，便是將雲彩也印染得瑰麗而壯觀。</p><r/>
也是在這時候，諸長老出來。</p><r/>
小青眼眶紅紅的對黑衣素貞說道：“姐姐要見你最後一面。”</p><r/>
黑衣素貞冷漠的點點頭。</p><r/>
小青又看向羅軍，說道：“也要見你。”</p><r/>
羅軍點頭。</p><r/>
房間裏面，許宣守在白衣素貞的牀邊。</p><r/>
白衣素貞坐了起來。</p><r/>
她的面容，蒼老得讓人心疼。</p><r/>
黑衣素貞看向白衣素貞，她突然轉過身去。羅軍等人都看向她，便見她仰起頭，分明是在將要涌出的淚水逼回去。</p><r/>
“姐姐……”白衣素貞喊。</p><r/>
黑衣素貞隨後轉身，她來到白衣素貞的面前。這時候，她的臉上又恢復了冷漠。</p><r/>
白衣素貞幽幽說道：“我就要走了，難道，你還要一直在我面前，戴着面具嗎？”</p><r/>
黑衣素貞閉上了眼睛。</p><r/>
她隨後又睜開眼睛，她突然抓住白衣素貞的手，她大口大口的喘起氣來，就像是呼吸不過來一樣。</p><r/>
白衣素貞輕聲說道：“不要爲我難過，姐姐。真的，不要難過。”她斷斷續續的說道：“你知道嗎？其實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的驕傲。我……好羨慕你，我好驕傲，因爲你是我的姐姐。我是個沒用的人，我一事無成，什麼都學不好。現在身上的修爲，都是你留給我的。我知道，青城宮你是在意的。因爲這是你師父留下來的，所以，我就想替你好好守着。我不敢惹麻煩，怕讓你覺得我沒用……姐姐……”</p><r/>
她退後幾步，瘋狂的吼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我能做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去佛界找他們救你，他們都告訴我，沒有辦法。我知道，我知道沒有辦法，我本就該知道，是沒有辦法的。都是我……我該死。”</p><r/>
她揚起巴掌，啪啪左右開弓的擊打在自己的臉蛋上。</p><r/>
“我該死，我殺人無數，我作惡多端，是我該死。”黑衣素貞爆吼一聲，淚水流了出來，道：“你這賊老天，該死的人是我，爲什麼你要懲罰她。”</p><r/>
這一幕，看得羅軍心中酸澀疼慟。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時，任何安慰的話語都說不出來。</p><r/>
“姐姐，姐姐……”白衣素貞虛弱的喊。</p><r/>
她真的已經油盡燈枯了，她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p><r/>
黑衣素貞見狀，立刻衝到白衣素貞面前。她將白衣素貞摟在懷中。</p><r/>
白衣素貞努力的伸出手，她想要去撫摸黑衣素貞的臉龐。黑衣素貞低下頭，感受她的指尖。</p><r/>
“姐……”白衣素貞微微一笑，儘管這個笑容，是那樣的難看。但這已經是白衣素貞最努力的笑容了。</p><r/>
“姐，真的，現在是我最開心的時候。因爲，你終於認我這個妹妹了。姐，我沒用，可是，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已經很努力了。”白衣素貞說道。</p><r/>
“你很好！”黑衣素貞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她說道：“你很好，很好。你是最好的妹妹，是我不知道珍惜。我應該對你好一點的，我不應該一直對你那麼兇，那麼冷……”</p><r/>
“羅軍……”白衣素貞最後看向羅軍。她已經說不出聲音了。</p><r/>
但羅軍從她的嘴型裏聽出來她的意思。“照顧好她！”</p><r/>
隨後，白衣素貞頭一歪，就此嚥氣。</p><r/>
她的靈魂散落，化作虛無。</p><r/>
這是聚都無法聚的，因爲生前的她就已經精元盡失了。</p><r/>
連元神都沒辦法留下。</p><r/>
白衣素貞……就此死了。</p><r/>
許宣在一旁捂住嘴巴，慟哭起來。</p><r/>
羅軍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滴落下來。</p><r/>
而這時候，黑衣素貞反而不哭了。她只是緊緊的摟抱着白衣素貞的屍體。</p><r/>
“我應該，對你好一點。我可以對你好一點的。”黑衣素貞呢喃着說道。</p><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