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少女不停揮舞着槓鈴,“我手都酸了,還有幾下啊。”
青年靜心修剪花枝,頭也不擡,“說了三千隻做了一千,這樣是打不贏我的。”
被他一句話噎了回來。
“我絕對要把莉莉做的飯全都喫光,你喝西北風去吧!”
赫卡特發出一聲哀嚎,手上的動作不停。
波魯薩利諾懶懶的靠在一邊喝茶,“加油哦。”
訓練結束,少女癱倒在地。
“薩卡斯基是魔鬼。”
舉重三千下,蹲起五千下,繞場熱身六百圈,跑的人頭都暈了。
“不是說要嫁給他嗎?”波魯薩利諾調侃。
“我已經沒有俗世的慾望了。”
赫卡特閉上眼睛,心裏只有甜甜圈。
薩卡斯基也忍不住揚起嘴角。
被同僚好友逮個正着,他趕緊憋了回去。
“晚回家的人只能喝西北風了。”
青年往前走去。
赫卡特連滾帶爬的跳了起來,“等等我!”
薩卡斯基拍了下她的後背,“挺直。”
少女沒心沒肺的收緊肩胛骨,敬了個非常不標準軍禮。
——海賊魔龍被大將赤犬的一記攻擊貫穿胸膛。
肉眼可見的失去戰力。
這對海軍是莫大的鼓舞。
在周圍海軍的歡呼中,薩卡斯基抽出了手,感受掌心粘膩的血液。
看着倒向艾斯和路飛懷裏的赫卡特,在原地呆站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麼。
-
岩漿的熱度是人體的一百倍以上。
從融化骨骼到心跳的消失,只需要十秒。
在這十秒裏,薩卡斯基一直看着赫卡特的眼睛。
因爲疼痛流出生理性的淚水,失去焦點,還殘存溫度。
她沒有退後,像盾牌一樣,用纖瘦的身體擋在了火拳面前。
“疼死了。”
她抱怨,好像是在對薩卡斯基說,又好像沒有。
薩卡斯基猝不及防抽出了手。
她的身體失去支撐,向後倒去。
艾斯接住她,看着她胸口的大洞,雙手都在抖。
“赫卡特……”
你不是龍嗎?你的皮膚不是能擋住炮彈嗎?
這是怎麼回事啊……
少年顫抖着叫她名字,“赫卡特,你快起來,我們回船上了!赫卡特!”
回去……
赫卡特眨了眨眼睛,好像又恢復了活力。
扯着艾斯的耳朵說了幾句話,雙手無力的垂落。
艾斯着急的搖晃她,“你等一下!你別嚇我!”
“醫生!路飛去叫醫生!”
“馬爾科!赫卡特受傷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了。
鶴咬緊牙關,眼淚控制不住的掉下來。
她跪倒在地上。
赫卡特死了?
卡普愣愣的爬起來,“怎麼會……”
戰國緩了緩,語氣聽不出絲毫動搖,“讓和平者堵住出口,解決掉火拳。”
海軍大將已經找回了自己的身份。
薩卡斯基繼續攻向艾斯,“這次不會這麼幸運了。”
少年抱着赫卡特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對即將襲來的攻擊無知無覺。
他知道,她做出了選擇。
行屍走肉般,不死心的一步步走向她。
白鬍子發出震波,將馬林梵多的地面撕裂。
施術者離世,魔力消失。
他強撐着愈發嚴重的傷勢,要毀掉整個海軍本部。
“你們這羣臭小子,全都快點離開。”
“接下來會誤傷,都管好自己。”
“老爹!!!”
他們呼喊,“和我們一起上船啊!”
“我是時代的殘黨,新時代沒有能載我的船。”
他說完這話,堡壘坍塌,大地發出陣陣轟鳴,裂開的縫隙吞噬生命,哭聲哀嚎聲,戰場變成了徹底的地獄。
白鬍子出現在赤犬的身後,以絕對壓倒性的實力,將他擊倒。
一拳,血肉模糊。
霸氣的威壓,讓薩卡斯基皮開肉綻,震震果實扭曲了空間,彷彿每個骨節碎片都要從皮膚裏鑽出去。
大將在盛怒的白鬍子面前突然變成了一個小孩,無力招架。
五臟俱損,體無完膚,薩卡斯基強撐着站起來。
他覺得諾恩說得對。
自己跟和平主義者很像。
在沒有完成使命之前,他不會放棄。
他得殺死火拳。
-
艾斯想着她剛纔說的話。
“這樣總算改變了,艾斯,你的命運已經不同了,要自由的活着。”
命運改變了。
是啊,活下來了。
所以你看着我怎麼活的好不好。
“還有、讓馬爾科,不許和比我漂亮的女人結婚。”
別開玩笑了。
馬爾科不是要和你結婚了嗎。
你們不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了在一起的嗎。
鮮血不斷涌上喉嚨,迴光返照只是一瞬。
束龍環讓她失去魔龍族的力量,凡人之軀無法抵擋那樣強力的攻擊。
她第一次知道死亡的滋味。
看着活蹦亂跳的艾斯,赫卡特覺得,就算死掉也沒關係了,起碼她對得起船長。
路飛難過的一直掉眼淚,好像在說什麼,赫卡特聽不見。
在失去意識之前,好多人像走馬燈一樣出現在她腦海。
紐蓋特受了傷,夥伴們會安全撤離嗎。
剛纔跟戰國他們打架,全都打輸了。
沒想到是最後一戰。
早知道她要再用力一點。
好像沒看到鶴,不知道她在哪,如果看到我倒下,可能會很難過吧。
她才見到巴基的面,就要死了。
直播還在繼續嗎?不知道雷利和香克斯會不會看。
她以前的夥伴,十年的約定,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嗎?
姑姑一定饒不了薩卡斯基。
感覺黑暗一點點把她包裹,赫卡特聽不到周圍的呼喊,連甚平、路飛、艾斯的臉也看不清。
死亡離她越來越近。
如果這個時候抱着她的是馬爾科就好了。
不,這樣比較好。
馬爾科。
我好害怕死去,好害怕你爲我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