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作畫呢！”鈴兒突然躥出來，有意要嚇唬她一跳。</p>
然而凌樹蕙巋然不動，筆都不抖一下：“是啊，公主的寢殿可比我們的房間要暖和多了，墨都不會凍上。”</p>
前幾天下小雪的時候，她就有意向做一張畫，只不過她的房間沒有地暖，單靠燒炭還是熬不過嚴寒，墨不一會兒就會被凍住，她的手也很容易被凍僵。</p>
滎陽知道這件事情後，很大方地表示可以用她的筆墨紙硯，反正她擺在那裏就是爲了好看，一般也不會用。</p>
凌樹蕙當然也不客氣，今天有空就直接用上了。</p>
“姜娘子，秦畫師的畫送到了。”</p>
雪中芭蕉剛畫到一半，一位小丫頭便抱着畫走了進來。</p>
鈴兒連忙接過：“謝謝流玉姐姐啦！”</p>
這小丫頭是滎陽的小丫環，凌樹蕙沒怎麼見過面，鈴兒倒是和她混得很熟。</p>
“沒事沒事，該做的。”流玉也是個爽朗的人，衝鈴兒笑道，“我和流青流素偷偷煮了火鍋，你要不要一起去呀！”</p>
鈴兒有些猶豫地看了凌樹蕙一眼，可憐巴巴地請求：“小姐……”</p>
凌樹蕙飽蘸筆墨，擡眸笑道：“想去就去吧，我又沒要你站在這兒陪我。”</p>
鈴兒高興地跳起來，飛快地說了句：“謝謝小姐！”隨後就放下畫卷拉着流玉一起涮火鍋去了。</p>
凌樹蕙見她跑得飛快，無奈地笑了笑，轉頭看見那幅被放在桌上的雪景圖。</p>
凌樹蕙微微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這位被稱爲天下第一丹青手的秦畫師，能畫出怎樣驚豔的雪景圖來。</p>
上回滎陽的白狐圖便是他畫的，凌樹蕙看過，說實話，若不是技法所限，難以表現出那種明亮浮凸的效果來，那副畫幾乎是無可挑剔的。</p>
如今這幅是雪景圖，聽說秦畫師原本最擅長的便是山水景色。</p>
好奇歸好奇，凌樹蕙並沒有因爲這一點點好奇就去動這幅畫，收回目光繼續醞釀自己的畫了。</p>
因爲刺繡的緣故，她更喜歡工筆畫，不過工筆畫起來更費時間，單是勾線設色，就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了。如今不過是想要逞一時之快，凌樹蕙不想弄得那麼精細，所以轉用寫意畫法，大約兩個時辰過後，便有了結果。</p>
此時正是掌燈時分，凌樹蕙站起身來，點亮寢殿燈火，將雪景圖放到一邊，拿過繡樣來描花。</p>
滎陽被宮女簇擁着回來時，一眼就見到被凌樹蕙晾到一邊的雪景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秦先生這麼急嗎，給本宮的畫都不裱一裱？”</p>
凌樹蕙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笑道：“公主見諒，這是我畫的，秦先生的畫還在盒裏。”</p>
一邊說，一邊將盒子遞給她。</p>
滎陽還是對凌樹蕙的畫更有興趣，壓下她的手，來到桌前細細查看，越看越是止不住地驚歎：“姜娘子啊，你這畫技可不比秦先生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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