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註定要失望了，蘭畹仔細望着她神光內蘊的眼睛，半晌突然笑道：“外面冷，我們到馬車上再說吧。”</p>
凌樹蕙有點鬱悶，上了馬車之後望着他的側臉怎麼也想不明白。</p>
蘭畹怎麼就對她感興趣了呢？</p>
如果是出於一個西方人對東方傳統美人的幻想，而對她多了幾分好感，那凌樹蕙是可以理解的。</p>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在剛纔她已經展露過自己本性的情況下，那個幽靜嫺雅的東方美人形象應該被打碎了纔對啊。</p>
可蘭畹此時一副對她情根深種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葉公好龍的喜歡。</p>
想到這個，凌樹蕙又擡起頭來，幽幽看了他一眼。</p>
平心而論，蘭畹長得很好，即便是在西方人裏，也是數一數二的顏值，放到現代的話，成爲天王巨星不是夢。</p>
而且能力也不錯，性格又好，兩人相處起來其樂融融沒有什麼不和諧的地方。</p>
可是這種其樂融融建立在兩人關係保持一定距離的基礎上，如果離得太近了，她還是會覺得有些苦惱。</p>
而且……</p>
凌樹蕙垂下眼睛。</p>
她不想要在任務過程中談戀愛，她不想要這些亂七八糟的感情成爲阻攔自己找回記憶的障礙。</p>
沒錯，就是這樣，蘭畹喜歡的人叫姜琬，而不是她凌樹蕙。</p>
凌樹蕙擡起頭來，眼中一片澄明：“我在想，你到底是怎麼招惹到林小姐的。”語氣戲謔，又帶着幾分疏離。</p>
提到林曉曉，蘭畹也罕見地露出頭疼的模樣：“我也不知道，我不過是受人之託，去王府送畫像，無意之中被那位林小姐撞見，從此之後她便一直纏着我不放了。”</p>
見他這樣懊惱，凌樹蕙也不禁生出一絲憐憫，想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但還是按住了手，自己都覺得違心地說：“林小姐也許是真的喜歡你呢。”</p>
“不。”蘭畹嚴肅地搖搖頭，“她不喜歡我，我能感覺出來。她只是把我當成是一種化身一樣的存在，她欣賞我的外貌，然後將自己所欣賞的一切品質都投射到我身上，將我包裝成一個完美的化身。她喜歡的只是那個化身，而不是我這個人。”</p>
他分析過後，又一次搖頭：“我不喜歡她這樣的審視。”</p>
凌樹蕙聽着，心裏驚濤駭浪。蘭畹雖然沒生在現代，但是對於偶像那一套的本質理解比生在現代的林曉曉還要深刻啊。</p>
她只能應和着點點頭：“有道理。”</p>
林曉曉一廂情願地把蘭畹當成是偶像，但是蘭畹也有拒絕做她幻想對象的權力。</p>
蘭畹顯然不想談林曉曉的事情，岔開話題說道：“天色不早了，雪有這麼大，我直接將你送到清雀門吧。”</p>
凌樹蕙撩開簾子一看，果然雪已經下得紛紛揚揚，便點頭應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