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樹蕙默默地想。</p>
如果他也是個任務者……</p>
不，不可能，任務者的話，一定會將精力花費在事業上，絕不會像展溟飛那樣，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和她膩歪了。</p>
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p>
凌樹蕙如此勸說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應該早早忘了他的。</p>
可是在內心深處，她始終不能不抱有一絲僥倖，也許他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p>
她本應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的，可是隻要一想到展溟飛，漫無邊際的思念便瞬間決堤，讓她難以停止。</p>
在她離開之後，展溟飛會怎麼樣呢？他能放下她好好生活嗎？還是始終抱着那些記憶不放呢？</p>
如果世界能夠在那一刻自動歸零也挺好的，起碼他不需要再思念她，思念是很痛苦的，她知道，所以不忍心讓他也承受這樣的痛苦。</p>
這樣迷迷糊糊地想着，她慢慢合上雙目。</p>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謝覓松已經醒了，正目光復雜地望着她。</p>
他穿着一件杏黃的中衣，長髮微亂地披散開來，看上去華貴又不羈。</p>
凌樹蕙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真好看，和展溟飛不相上下地好看。</p>
不過展溟飛好看得周正，一看就是主角臉。而這個人，太過於邪魅了，一看就是炮灰男配的命。</p>
見她清醒過來，謝覓鬆不緊不慢地收回目光，絲毫也沒有偷窺被抓包的難看：“你沒學過怎麼伺候人嗎？睡覺都睡得這麼沉。”</p>
凌樹蕙心中腹誹，下牀柔聲道：“媽媽的確沒教過這些，讓王爺見笑。”</p>
謝覓鬆開被子，露出蒼白而纖瘦的腳掌：“你媽媽教過你按摩嗎？”</p>
來了，陷阱問題。</p>
凌樹蕙把頭垂得更低：“只學過一點。”</p>
“討好人的本事，只學一點點嗎？”謝覓松像盯獵物一樣緊緊盯着她。</p>
凌樹蕙不動聲色：“妾以琵琶見長，不以色相娛人。”</p>
“那可不一定，若不是生了這張臉……”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沒把話說完，指着自己的腿道，“捏腿會嗎？”</p>
凌樹蕙伸出小而綿軟的手掌，輕輕捏着那瘦骨嶙峋的雙腿，甫一碰到，心頭就覺得彆扭。</p>
這腿幾乎瘦幹了，捏上去沒有一點血肉的柔軟感，彷彿皮下只有骨骼一般。</p>
也不怪這位心理變態，要是她腿被折騰成這樣，自己肯定也變態。</p>
上一個世界，她生命的最後關頭，大概也是這樣死氣沉沉的，展溟飛還能面不改色地照顧他，絕對是真愛了。</p>
要是能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讓他再那麼受苦。</p>
而這位，如果能治就儘量給他治吧，不然拖着這腿過一輩子，也夠可憐的。</p>
她心裏這樣想，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疼惜。</p>
謝覓松捕捉到這轉瞬即逝的情緒，心中微微一動。</p>
她在可憐他嗎？是做戲，還是有那麼一份真心實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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