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姐，世子要你去服侍他用膳。”</p>
凌樹蕙早就料到會有這一着，勒緊細麻腰帶，朝着鏡子裏望了一眼，對自己扮相很是滿意，便對小丫頭眨眼一笑：“煩請妹妹帶路。”</p>
小丫頭哪裏經得住她的電眼攻擊，通紅着臉低聲咕噥一句：“姐姐太客氣了。”</p>
依舊是穿過道道帷幔與屏風，最終來到熟悉的地方。</p>
不過這回謝覓松不是懶洋洋趴在牀上，而是在輪椅上正襟危坐，端嚴整肅，的確很有皇家派頭。</p>
面前滿滿一桌揚州佳餚，色香味俱全，換了常人定然食指大動，可他卻面色晦暗，沒有一絲動容。</p>
聽到腳步聲，謝覓松擡眼看來，見到凌樹蕙的裝扮，不由皺了皺眉。</p>
凌樹蕙見他皺眉，笑得更加得意，甚至衝他挑了挑眉。</p>
謝覓松立刻移開眼睛，將其餘人揮退後才嫌棄地望着她的衣着：“爲什麼弄成這樣？”</p>
此時凌樹蕙已經換下了那一身鵝黃錦緞，轉而換上最普通的丫鬟裝。這衣服由細麻裁成，顏色黯淡，常人穿上它定然要減退三分顏色，可玉瓶兒天生細白皮膚，穿上這衣服更顯得膚如凝脂，纖腰不盈一握，令人生憐生愛。</p>
至於頭髮，凌樹蕙並沒有完成丫頭們的雙鬟，而是用一根牙簪挽成最普通不過的螺髻，兩縷細碎鬢髮留在耳前，隨風飄蕩，清新而自然。</p>
如此不綴珠玉，竟反有種布衣荊釵難掩國色之感。</p>
謝覓松從未見過玉瓶兒如此裝扮，乍見之下也難掩驚豔。</p>
見謝覓松低頭躲避，凌樹蕙心中默默得意，搞了三輩子藝術，她在氣質這一塊兒拿捏得死死的，比起受過專業訓練的原主還要更勝一籌。那位還是太死板，媽媽怎麼叫她就怎麼用，完全不懂得百變的魅力。</p>
可惜展溟飛看不到，不然下巴都給他驚掉。等等，他要是看到自己這麼精心打扮勾引別的男人，估計會直接把她骨灰揚了吧！</p>
想到這裏，凌樹蕙不由心虛，默默咬脣，死死壓抑那種不安。</p>
她該忘記展溟飛了，而不是時時刻刻帶着他的影子過剩餘的日子。</p>
“既然打扮成這個樣子，就過來做你該做的事。”謝覓松輕咳一聲，低沉着嗓音吩咐。</p>
凌樹蕙收回神，乖順地站到桌旁，爲他佈菜，然後直勾勾盯着他的側臉。</p>
謝覓松被她盯得彆扭，沉聲道：“直視主人面龐，你媽媽就是這麼教你伺候人的？”</p>
凌樹蕙眨眨眼：“世子長得這麼好看，我不多看看豈不是虧了。”</p>
謝覓松被她這直球搞得有些無措，一下子耳根通紅，隨即怒斥道：“大膽！”</p>
凌樹蕙的確大膽，而且大膽得理直氣壯：“我不大膽些，和那些小妹妹一樣蔫頭耷腦不出聲，世子不會覺得煩悶嗎？”</p>
她不知不覺把人稱從“妾”換成了“我”，謝覓松卻沒有察覺到。凌樹蕙更加確定，不能走原來那條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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