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個人,剛纔直勾勾盯着我看。”凌樹蕙一把搶過他的毛筆扔在桌上,捧着他的臉要他看向自己,“你就不覺得緊張嗎?”
雲霽霄眉頭微蹙,但很快便舒展開來,若無其事道:“爲什麼要緊張?”
凌樹蕙知道他在開玩笑,但還是氣得直揉他的臉,直到揉變形了才憤憤收回手,撿起扔在桌上的筆還給他:“過來的時候路上就有人傳,荊州城裏有采花賊,不知道多少姑娘遭了殃,你不覺得我可能會被這種小賊盯上嗎?”
“你?”雲霽霄側頭睨了她一眼,淡然搖頭,“不會的,你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臉。”
“不好惹嗎?”凌樹蕙不由得對着鏡子照了照。
不是吧,這明明是張純潔到不能再純潔的小白蓮臉啊,哪裏不好惹了?
雲霽霄無奈,幾筆結束手頭的家信,封好收進懷裏,拉回凌樹蕙的注意力:“放心好了,今晚我不睡覺,就在你身旁打坐練功,要是真有人進來,一定叫他有去無回。”
“這可是你說的啊!”凌樹蕙放下鏡子,撐着桌子望着他,“不許反悔!”
“有什麼好反悔的。”雲霽霄對她這樣的熱情總是招架不住。
凌樹蕙輕哼一聲:“那就這樣吧,我叫了熱水,一會兒就從上來了,你早點洗漱好,我也早點睡覺,明天早點兒起來去看清蠡園的杜鵑花。”
清蠡園是荊州城有名的顧及,園中天然生成杜鵑花海,漫山遍野如同霞海一般,兩人路上就聽到過它的名聲,此時正趕上合適的時令,沒理由不去瞧瞧。
“嗯。”凌樹蕙輕輕回了一聲,淡得幾乎聽不到,顯然因爲剛睡醒而沒力氣答應。
雲霽霄推門離開,和夥計吩咐了一聲後便重新回到樓上,但經過凌樹蕙的房間時,卻發現裏面沒有一絲聲響。
他心中微動,推門進去,發現昏暗的室內半個人影也沒有。
窗戶緊緊鎖着,門扉也沒有開啓的痕跡,雲霽霄走遍整個房間,卻沒看到一點兒掙扎的痕跡,彷彿凌樹蕙整個直接從房間裏蒸發了一樣。
心裏突然慌了一下,雲霽霄連忙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仔細回想從昨天到剛纔兩人之間的談話,以及方纔下樓傳飯時那短短時間內的一切動靜。
牀上的被子散亂鋪着,枕頭則規規矩矩地放在遠處,雲霽霄本來一瞥而過,但此時卻不由自主將注意力放在這裏。
凌樹蕙沒有起牀氣,但剛清醒過來的時候,動作總是慢騰騰的,剛纔他離開的時間那麼短,她肯定不會這麼快就收拾好自己下牀來。
而且如果她下了牀,那賊人想要制服她,勢必要留下更多痕跡。
這牀一定有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