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卻並不無聊,明裏有塗小儀纏着她說話聊天,暗裏有蘭畹一直盯着,怎麼算都精彩極了。
“阿練,聽說論劍大會結束後,胡蝶她們就會被帶走了。”大會落幕前夕,塗小儀捧着臉對凌樹蕙說道,“你說她們被帶走,是福還是孽啊?”
凌樹蕙面色不動,只撥弄着爐裏的炭火:“這說不好,只能看個人怎麼想。”
其實像塗小儀這樣不願意走侍妾路線的人,自然就會拒絕親近那些修士,平日裏目不斜視,送往茶水就走,正襟危坐絕不給人一點曖昧的遐想空間。
而這些會被看上的人,雖然不能說全部都是有意的,但大部分的確是存着這個念頭,然後一拍即合的。
所以她們一定也想好了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是什麼樣。
會不會後悔,這外人也說不準。
後悔了,那是人之常情,誰也不願意作踐自己的身子來換取前程。而不後悔的人,凌樹蕙很敬佩她們。
只要不傷害到別人,那無論道路如何,堅定不移往前走的人都是很值得敬佩的。
凌樹蕙其實自己也要走了,所以她很擔心塗小儀。
從前還只是擔心她一個人在宗門裏會不會受欺負,但現在,把韋巧珠給得罪實誠後,就百分百可以肯定,塗小儀一個人留在這裏,一定會喫虧的。
所以,一定也得把她帶走。
“有什麼難的?”蘭畹不明白凌樹蕙爲什麼會這麼糾結,“我把她留在自己的山頭上,當個看家的小山童,不行嗎?”
“不行。”凌樹蕙微微搖頭,“她想要的不會是這種生活。”
蘭畹蹙眉:“你對她爲什麼這麼關心?”
凌樹蕙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兒酸,詫異地擡眸望着蘭畹,見他依舊八風不動,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便耐心說道:“她對這具身體的原主很好,對我也很好,哪怕是投桃報李,我也該幫她安頓好的。”
“好?”蘭畹冷笑一聲,“真的待人好,會連換了個芯子都看不出來?”
凌樹蕙覺得這話很沒道理:“有沒有透視眼,我又一直模仿着原主的行動習慣,她看得出來才奇怪呢。”
說到這裏她不由得瞪了蘭畹一眼,要不是這傢伙心血來潮,不讓她回總部看任務,直接就給扔到這裏來,她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什麼都要靠自己摸索啊!
蘭畹被凌樹蕙這一瞪,心裏有些發虛,語氣也和緩了些:“你說沒錯就沒錯吧,不過我還是覺得,她和你的情分不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你沒必要爲她如此殫精竭慮。”
“那你就當我是天性愛操心吧。”凌樹蕙揉揉太陽穴輕嘆一聲,她對塗小儀的確是有點像養女兒,誰讓這孩子太可愛了呢,她不自覺就想讓這孩子再快活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