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孃，這嫂子，畢竟是姓白的，你要是……要是將她打到哪裏了，白家要是問起來，怕是不好解釋。”
顧語婷提醒着顧母，雖然白一笙是鄉下丫頭，可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姓白的。
但顧語婷心裏知道，顧母最厭煩別人威脅她，越是這樣說，顧母就會越生氣，這樣一來，懲治白一笙就勢在必行了。
顧母猛然轉頭，疑惑地看着顧語婷，表情像是在說，“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堂堂顧家，還會怕白家不成？”
這白家雖然在帝都還有點名聲，但是想要和顧家相提並論，顧及還要再發展五十年。
“大伯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顧家怕過誰？只是現在兩家是親家了，還是要顧及一下臉面的。”
“而且……”
“而且什麼！”顧母現在沒有那個閒工夫和耐心去和顧語婷打啞謎。
顧語婷擡眼看着顧母鐵青的臉色，面上無辜地解釋着說道：“白芷月當時不願意嫁過來，但是白家還是沒有違背約定，仍就讓白家女兒嫁進顧家，我們也該是記住他們這份情的。”
顧語婷嘴角偷偷咧着，不敢讓顧母看到她臉上的笑意。
“什麼？！”
聽到顧語婷的話，顧母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按你這話的意思，白家把女兒嫁到我們顧家，還是委屈他們了？”
顧母雖然很喜歡白芷月，也確實希望她能夠成爲自己的兒媳婦。
可是，顧卓延毀容之後，白家就三番兩次說孩子小時候的婚約不作數，應該倡導自由戀愛，讓他們自己追求幸福。
說到底，還不是嫌棄顧卓延的臉！
這麼想着，顧母對白芷月，對整個白家都埋怨起來了。
“什麼不違背約定？她之所以嫁過來，”顧母指着跪坐地上的白一笙，“那是因爲白家缺錢，也不想想，我們顧家當時給了多少聘禮，就她，哼！”
在顧母的眼裏，顧家花出去的那些錢，都能買十個白一笙這樣的媳婦回來了，現在倒是要她記住白家的恩情？
既然是買來的媳婦，她有什麼不能打的？
怕是她這個婆婆太仁慈了，才讓兒媳婦生了歹心，敢在顧家興風作浪了。
白一笙偷偷瞄了一眼顧語婷，她的神色果然得意。
真是會說話，顧母介意什麼，她就說什麼，還真的都是自己家的人，才能瞭解得如此透徹。
看到白一笙眼神，顧語婷在心裏偷笑，可是手上卻急忙揮着，“嫂子，大伯孃的意思，不是說你是買來的，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如果毒啞人不犯法的話，白一笙真想讓顧語婷體會一下說不出話的感覺。
“什麼不是，她就是我們顧家買來的媳婦，白家都把女兒賣出去了，還有什麼資格再插手我們家的家事？”
顧母現在是在氣頭上，所以什麼話都一股腦說了出來，完全不考慮白一笙的感受。
“媽，你怎麼這麼說！”
“怎麼？我有哪句話說的不對嗎？”
“大夫人。”
管家已經將家法取了過來。
白一笙擡起頭，想知道，這傳說中的家法到底是什麼。
管家手裏捧着的，是隻根長長的戒尺。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所以顧家用這戒尺做了家法，以起到警示的作用。
白一笙看着那表面反光的戒尺，心虛地嚥了咽口水。
這戒尺看上去就打人就很疼的樣子。
這麼個長傢伙，說不害怕是假的。
“這打人很疼吧？早知道就不用苦肉計了。”白一笙在心裏小聲地嘀咕着。
但是演到半途，總不能作廢吧。
白一笙硬着頭皮，迎上了顧母審視的目光。
顧母手拿戒尺，再次問了一遍，“你現在說實話，還有迴旋的餘地，說，到底是誰教你武功的？”
“阿媽，你讓我說什麼啊，我剛纔說的都是事實，沒有人教我武功，都是我被欺負久了，自己學會的。”
白一笙肯定是不能將他的師父說出來，到時候，他們肯定又會調查她師父的來歷，自己偷偷找師父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好，很好，你倒是一身硬骨頭，今天我就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顧家的家法硬。”
顧母說着，就要揚起手中的戒尺。
白一笙下意識地縮起了脖子，但是意料中的戒尺並沒有落下來。
白一笙擡頭一看，竟然是顧二夫人將顧母攔了下來。
今天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但是白一笙心裏清楚，這絕對是顧二夫人的陰謀。
“你攔着我做什麼？”
竟然連顧二夫人都阻止她，看來她在這個家裏，是沒有什麼地位了。
顧語婷也是嗔怒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她心裏不滿自己的母親爲什麼要攔下顧母，就應該讓那戒尺，落在白一笙的身上纔對。
顧二夫人握着顧母的手，寬慰着說道：“都是小輩，何必要和他們真動氣呢。”
顧二夫人帶着笑容，好言好語地看着白一笙說道：“一笙啊，你就聽二伯孃一句勸，說出誰教你得都武功，二伯孃向你保證，只要你說出來，絕對不會對你動家法的。”
白一笙抿着嘴，只是看着顧二夫人，一句話也不說。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顧二夫人的用意，白一笙明白，不就是想着，顧母現在還不夠生氣，下手不夠重，先讓她氣到頭再說。
顧母看着白一笙眼睛裏一股倔勁兒，死活就是不開口的樣子，手裏的戒尺是忍不住了。
“你就別指望她開口了，我今天就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顧母一把推開顧二夫人，顧母壓根就沒用什麼力氣，但是顧二夫人卻連連後退，倒在了沙發上。
“媽，你沒事吧。”
顧語婷上去，將顧二夫人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