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國邊境一家棋閣中,燭臺上燈火搖曳,映照着一雙如畫顏容。任窗外大雨磅礴,狂風亂舞,蘇氿和君御離都在不緊不慢地下着棋。
棋盤上黑白棋子犬牙差互,明暗皆是玄機與殺機,然而下棋的兩人不經意對視間,眼中皆脈脈含情。
千漠進門解開了斗篷,棋閣的掌櫃親自接過斗篷,恭敬地拱了拱手:“殿下。”
千漠往樓上看了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臨窗矮桌前正在對弈的蘇氿和君御離。他們彷彿沒有注意到他進棋閣一般,還在專心下着棋。
闌國有宵禁,所以棋閣內並無其他客人,只有樓上的蘇氿和君御離。
掌櫃低聲道:“殿下,他們從午時就在這了,一盤棋一直到現在。”
千漠點了點頭,然後上了樓,站在了桌旁。看到桌上的棋局後,千漠眼中劃過驚詫之色,竟是耐下心來沒去直接打攪兩人。
蘇氿和君御離棋藝不分仲伯。
蘇氿行棋瀟灑肆意,看似漫不經心,卻又暗藏玄妙,當人捉摸不透。
君御離行棋沉穩大氣,環環相扣,草蛇灰線,暗藏殺機。
兩人在棋局上並放水,雖不算拼盡全力,但也是認真對待,拿出了對對手的尊重。
最後君御離落下了一子,和棋。
千漠在一旁看完了這一局,還有些意猶未盡。這兩人每下一子,他都感到心驚肉跳,反倒是當事人蘇氿和君御離面不改色。
君御離給蘇氿泡了一杯茶,用靈力把滾燙的茶水放溫了,這才遞給對面的蘇氿,“阿氿。”
她側眸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千漠,杏眼仍帶着笑,卻不似看向君御離時那般帶着歡喜,而是多了幾分狡黠,靈動如狐仙。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千太子,請坐。”蘇氿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彷彿不知道這是千漠的棋閣一般。
千漠嘴角一抽,坐下道:“在你這應該是,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吧?”
千漠完全相信,蘇氿說着“不亦樂乎”的話,會做出“雖遠必誅”的事情。
千漠拿了只乾淨的茶盞,垂眸斟茶,防備而謹慎地道:“說吧,你們引本宮來此所爲何事?”
闌國邊境那麼多棋閣,他可不信蘇氿和君御離會那麼巧,隨隨便便就挑中了他的暗樁。
和聰明人說哈不需要拐彎抹角,蘇氿杏眸帶笑地看着千漠,開門見山道:“千漠,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
千漠警惕地看着蘇氿,直接拒絕道:“不如何。”
就連以心機謀略着稱的鬱雲容和林漣漪都在蘇氿手上喫過虧,他可沒有自信不掉進蘇氿的圈套。
所以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從根本上杜絕被蘇就看坑的可能。
何況此前蘇氿途經鄢國,琨城礦脈和洛國細作的事情,他可不覺得像表面那麼簡單。
“蘇氿,本宮不會如你所願的,所以你別算計到本宮頭上。”